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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钰茫然道:“我很失职,我甚至比不过楚晋。
是因为他,你才渐渐有了曾经的样子。”
也只有借着酒意,他才敢对沈孟枝坦诚。
即便如此,齐钰还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沈孟枝会怎么想?他会说什么?他是失望透顶,还是把自己骂一顿,或者打一顿?
齐钰闭上眼,认命了一般。
良久,他听得头顶有人轻轻一声叹息。
“你没有错,是我。”
沈孟枝语带嘲意,“最先忘了自己的人,是我。”
他一哂:“困住我自己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曾经的我。”
齐钰猛地抬头,惊疑不定:“你……”
“嗯,我知道。”
沈孟枝安然浅笑,“那时候,我听见了。”
因为早到了一会儿,所以听见了那人为他反驳,为他与众人对立,为他破开枷锁。
那些不曾理解、刻意压抑的情绪,那些一闪而过、一笑了之的念头,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原来不是不讨厌。
而是喜欢。
他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所以心动如擂,所以心生杂念。
齐钰看着他的眼,很慢很慢地散了些酒意。
话已至此,哪怕他再心大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
他哑然失笑:“你这是……想逼先生再加一条诫规啊。”
齐钰听见沈孟枝笑了一声,然后喃喃低语,几不可闻。
“倘若如此,”
他道,“……那我也认了。”
*
酒过三巡,场上不负众望地醉倒一大片。
一群人像是河底的水草,摇摇晃晃,杯子都快举不稳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齐钰和楚晋这种纵横酒场已久的老手还面色如常。
饶是如此,楚晋也有些酒意上涌,他不动声色地推掉了齐钰又一次的劝酒,借口到门外透一透气。
等到了回廊,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在那儿了。
他斜倚栏杆,不知坐了多久,眼帘低垂,似是睡意朦胧。
楚晋在门外驻足,一言不发地望了他良久。
席间的美酒醉不了他,此时却觉得微微有些醉了,连带着心里一把火,隐秘地烧了起来。
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轻轻靠了过去。
那人应该是睡着了,对来人毫无察觉。
他手臂轻轻搭在红袖楼的朱漆木栏上,晚风习习,衣袖挽起,露出莹润的一截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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