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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父皇不喜我,我又何曾献媚于君父当面,以邀圣宠?”
“便是皇祖母——便是手握储君太子废立之权,握着我母子一家四人性命的皇祖母,我也是既不曾谄媚,又不曾有过丝毫不恭。”
···
“孤的心,狠吗?”
“——比起姑母,又如何呢?”
“比起意欲屯粮居奇,坐视关中粮价鼎沸、百姓无粮可食的馆陶主,孤的心,还算狠吗?”
“比起宁愿将太子侄儿推上风口浪尖,甚至因此而不得不蛰伏,从此再也不能主政,也非要赚这点昧良心的钱的馆陶主,孤的心,还算狠吗……”
“比起今日,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之态!”
“以帝王之姿,逼迫太子储君替自己,吃下这大亏的长公主殿下!”
“孤!
还算是个心狠之人吗……”
陡然将面色一拧,中气十足的发出这接连几声咆哮,刘荣不由得身形一定;
片刻之后,又冷不丁讥笑着摇起头。
“姑母居然反过来说,是侄儿把事情做绝?”
“——姑母是哪来的脸,用这样的话来问侄儿的?”
“究竟是谁,把事情做绝——又究竟是谁,不顾及宗亲情谊,乃至于君臣之道、尊卑之序?”
···
“姑母,难道不觉得这句话耳熟吗?”
“——同样的话,侄儿,也曾同姑母说过的~”
“侄儿问姑母:姑母,当真要把事情做绝,当真要全然不顾宗亲情谊?”
“姑母给出的回答,是从侄儿手中,买走的那二百二十万石平价粮。”
“呵……”
“少府满打满算,才给侄儿调拨了三百万石平价粮,单姑母一人,便买走了二百二十万石……”
摇头苦笑着,刘荣终是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待再度抬起头时,刘荣望向姑母刘嫖的目光,已尽带上了平日里,只会出现在天子启眉眼之间的淡漠,和决绝。
“姑母,且回吧。”
“若是要卖粮,大可去东市;”
“又或是学侄儿前些日子的样子,就在堂邑侯府大门外,设摊立棚,沿街叫卖。”
“——也不妨给姑母透个底:少府内帑,如今是侄儿话事。”
“要想卖粮给少府内帑,侄儿能给出的价格,是石作价二十六钱。”
“二百二十万石粮食,共计五千七百二十万钱。”
···
“便替少府做个主,为姑母抹去零头吧。”
“——二百二十万石粟,外加六千万钱整!”
“姑母送到少府内帑,便是两清;”
“若送不到,那侄儿忙碌这么些时日,也当是到了一朝长乐,以拜东宫太后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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