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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歆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随意地打理着自己耷拉下来的湿发,便是随意地回应着秦胜这有些无聊的问题。
“那,你还有什么亲朋在别的地方么?”
秦胜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题有些愚蠢,但还是没话找话想跟这个女孩说些什么。
“只有我一个。”
杜歆瞥了一眼河水中一动不动的秦胜,随即便是坐倒在河岸边的草地之上,拿起一旁被破布紧紧包裹着的先前偷来的脏馒头,望着河水之中的少年,不紧不慢地一点点揪着吃下去,黑色的小猫像是闻到了味道一样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杜歆身边蹭着,少女便是揪下一些分给它,“还有这只猫。”
“不好意思。”
秦胜轻声说着,像是说错话一般不再继续与她说些什么,安静地站立在河水之中感受着清凉之感。
杜歆倒是完全不在意,仍旧在细细地品味着冰凉又硬梆梆的馒头,二人之间沉默了稍许之后,她便是率先开口说道,“没什么的,从小到大都没人管过我什么,大家都把我当瘟神一样看待,所有人对我都是避而远之,也有不少人讨厌我,不还是好好地活下来了,反正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没什么能够更糟糕的。”
“嗯,你说的没错。”
秦胜听着她话语便是缓缓地从河水之中走了出来,简单地甩了甩身上的水分便是走到了杜歆的身边坐下,就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那般熟络地坐在一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像是很了解这个女孩一般。
“你呢。”
杜歆随口便是问道,将干硬的馒头分出一个交到秦胜的手中。
秦胜接过来放在手中揉搓了几下,像是不知道如何下口,片刻之后便是从他口中发出轻微的声音,轻柔地说着,“我没见过我的父母,现在也只有个姑姑而已,不过她并不喜欢我,她有些忙,我也没法去打扰她。”
“那还行,至少还有个亲戚,不算是太孤独,至少比我好多了。”
杜歆望着夜幕与高大城墙对面亮起的通天光亮,“之前在雨城躲藏的时候,那个男人认识你,是你的朋友吧,你还有其他朋友吧。”
秦胜啃着干硬的馒头不知从何说起,回想起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思绪顿时间便是一片混乱,随即便是随口回应道,“曾经是吧,不过再见面的话,他可能会杀了我吧,毕竟是我的原因害得整个雨城都被毁了,他一定很恨我,你呢,你不会恨我么。”
杜歆倒是若无其事地说道,“没必要,反正也没什么值得我去眷恋的事情,被毁了也就毁了吧,只要能够活着其他都无所谓了。”
“那你的叔叔…”
秦胜继续说着,虽然这算不上是好话题,但是他还是试探性地想要问问这个少女。
听到秦胜的话语,少女顿时便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随即便是继续揪着馒头,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没能力说什么给他报仇的话,还是好好活着吧,至少他也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吧。”
“嗯。”
秦胜点了点头,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便说道,“我也有个叔叔,将我养大成人十六年,后来被别人杀了,我也没办法做什么,杀他的人也不知所踪。”
“哦,知道了。”
杜歆似乎对他的过往没什么兴趣,那只独眼之中瞳孔在眼眶之中打转,不知道她此刻在思考些什么。
“能活下去挺好的,至少我们还能活着。”
秦胜咬了一口馒头,同样是独眼的瞳孔呆呆地望着黑夜之中高大的城墙,喃喃地说道,“不过,或许活下去是种折磨,我的姐姐为了保护我在我眼前死了,我的爱人在我眼前被别人折磨致死,相信我的人在我眼前被残忍的虐杀,恨我的人也在我身前被杀了,所有我接触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还挺惨的。”
杜歆随口说道,对他所说的经历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要同情他的意思,“你应该也是那种不祥之人吧,跟我一样,我娘亲就是因为生我而死的,所以别人都将我当作不祥之人。”
说完杜歆便是站起身来,接着便是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这样的看来我们两个倒还有些共同点,都是不祥之人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影响了吧。”
随即杜歆便是拍了拍秦胜的脑袋,轻声地说着,“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就别老放在心上了,明天我们到凌越城那边第二道城区去吧,至少应该比这个地方好些。”
秦胜仰起头看着身边这个乐观的少女,同样是独眼同样有着相似的经历,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倒是有不少共同点,此刻两个孤苦伶仃的人流落到这样的地方,或许互相依靠着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而秦胜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女竟然如此的坚强,甚至是比他还要坚强些。
“我观察了一下,我们装作乞丐的样子进出深水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
杜歆望着护城河对面的高大城墙自信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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