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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群青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凌厉,他看向余振生的时候,余振生忽然觉得那目光审视自己像是审视一个陌生人,他内心有些抗拒这种目光,这目光让他想起刚刚到张记时候掌柜的看自己的眼神。
“振生,你觉得刘超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呢?”
他不想和这目光对视,于是就朝那副对联看去:“我不大清查。”
他含混着说着。
忽然间他就想到了五叔,心里就不安起来,如果万一真的少东家和刘超陈先生不是一种人,那也就是说五叔的遇难和他有关?再想五叔的报摊开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群青化工开门之后五叔出了事?
他开始紧张起来,要真是自己瞎猜测的事是真的,那么陈先生刘超会不会也有危险?
沉默片刻张群青的语气缓和下来,忽然他笑了起来:“我和刘超是好朋友,我们都有自己的志向。
但首先我们都是中国人,我想你之所以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第一我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的,第二,我刚才说话的时候的称谓。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告诉你这些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我知道你平时喜欢读报,这些可能大多数报纸上没有刊登,但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其次,我们是接受的民国政府的教育,有些称谓就如同你经常听他们叫我爹掌柜,叫我少东家,你对旁人说也会这么叫。
但其实你还可以称呼我爹师傅,称呼我群青哥。
我这么说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
这下余振生的心里才放松下来,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总不希望张群青会和刘超陈先生他们有什么不同。
但更大的不轻松就涌起,他垂下头轻轻问道:“这么说,家里也快知道六叔的事了吧。”
“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爹我娘还不知道得多伤心。”
余振生想六叔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但他还是忍得住情绪。
但想到自己爹娘会心疼亲兄弟,爹娘一定会很难过,他便心头一紧担心起二位老人来。
“想不想回去看看?”
听到张群青这么问,余振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正有一批货要送到山西,这一路恐怕要经过不少关卡,想有个会当地方言的而且能信的过的人同行。”
“让我去吧!”
“可能会经过战区!”
“我不怕的,人在货在,群青哥您放心,我也很想回家看看的了。”
余振生的心情竟然有些激动起来,他饱含期待的看着张群青。
房间里的灯一明一暗的闪了闪,张群青看了看已经将要熄灭的炭火,他站起身穿好呢子的外套:“这屋真冷,那这件事就这么暂定,只是我爹那得你去说,如果我爹能放你你就跟着我们送货的车走。
另外,这个张芳啊总跟她嫂子说悄悄话提起你六叔,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道,省的她闹腾。”
余振生也不知道张群青走后自己在堂屋坐了多久,他隐约听到孙婶说:“这孩子还跟着呆着,火都灭了。”
又看到孙婶把桌上的剩饭菜都收走,还听到贾丰和胡二离开院子的声音。
再后来他看到崔卫和栓子进来,拉起他说着:“这怎么跟掌柜一家吃个饭就傻了呢,赶紧回去,再呆着回头该冻病了。”
余振生还真生病了,回到他们住的房间他就一头钻到被子里,他睡的昏昏沉沉似醒非醒,一会梦到五叔站在路灯下端着海碗喝着茶,一会梦到六叔和自己在面道的小面馆了,喝着绿豆酒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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