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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被江添惯得无法无天,哪儿都敢坐,还不怕生人。
想到“生人”
这个词,盛望有一点点不爽。
江添去卧室找药膏,他趁着对方听不见,倾身向前,伏在抱枕上看着猫说:“你是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么?”
猫可能以为他要挠它,默默往后撤了脑袋。
盛望又问:“你怎么长这么胖了。”
猫虎着脸瞪他,变成了飞机耳。
盛望还想再开口,就见江添从卧室出来,手里拿了个小盒说:“是那只,不是胖是毛多。”
他一出现,客厅里两个活物都消停了。
猫瘫坐下来舔起了爪子,盛望搂着抱枕窝了回去。
半晌,他老老实实地“噢”
了一声。
“别盘腿。”
江添示意他把破了的那条腿放下,在盒里抽了张创口贴说:“刚住过来,没别的。”
“我自己来。”
盛望刚要伸手,就被江添让了过去。
创口贴带着微微清苦的药味贴在了破口上,江添的指尖落在他小腿皮肤上,在创口贴边沿抹抹碰碰。
盛望下意识收了一下腿,默默搂紧了抱枕。
那猫不知是对药味好奇还是怎么,忽然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嗅了嗅他腿侧。
“它这是在亲我么?”
这猫毕竟是盛望当年费劲挑的,稍稍有点亲近的姿态,他就觉得真讨人喜欢。
谁知他刚有点享受这种亲近,江添就泼了他一桶冷水:“不是,它在蹭鼻涕。”
盛望:“???”
放你的屁。
盛望给了他一脚,不重,就像是伤腿来了个膝跳反应。
踢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先愣了一下,抬眼却见江添站在那里收着创口贴盒,然后偏开头很低地笑了一声。
盛望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雪地里长途跋涉的旅人,守着火堆坐了很久,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暖热。
解冻从手脚末梢开始,血液活泛起来便淌满了四肢百骸。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哪怕他自己都觉得已经面目全非了,却依然可以逗笑那个人,一如往昔。
江添的声低笑就像一个开关。
那之后,盛望忽然变得粘人起来,跟着他进出卧室和厨房,看着他冲泡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然后异常自觉地抓过来灌了下去。
他的话终于缓慢地多了起来,最初是问江添,问他为什么换了微信,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生活还方便吗,有没有交到一些还不错的朋友。
他听到江添说住的地方空气不错,只是人很少,节假日尤其到了圣诞之前,周围的商店总不开门,只有几间狭小的超市亮着灯,却找不到想买的东西。
附近有家中餐厅,味道并不怎么让人满意。
有一回过年,几个同学叫上江添包了饺子,却只买到了果醋,蘸着味道很奇怪。
有个奇才破罐子破摔,往醋里挤了同样奇怪的辣酱和芥末,一顿年夜饭差点吃出终身阴影。
留学生时常有聚会和联谊,江添被拽着去过两次,实在没有兴趣,便再没参加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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