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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之后,没有忍住,瞒着楚子郁多次联系了柏舟。
每次柏舟用一种憎恶又悲伤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心疼。
“振作一点,柏舟。”
柏舟没有躲开他的手,也没有回应他的安慰,他只是安静地盯着赵闻远,安静地流泪。
赵闻远和楚子郁的体型相当,这也是为什么楚子郁会找他当录像替身,稍微有一点强势,也许有一点善良,这样的人成了柏舟的噩梦。
他疲惫地闭上眼,想就这样死去。
他不想再问为什么,不想再问凭什么,如果可以,他想忘掉所有的一切,就死在这间十平米的小屋里,不要有阳光,也不要有香气,他想就这样腐烂,安静地离去。
在最后的最后,他好像夭折的婴儿一般,想见一见久别的母亲。
如果见到她,他想说,他很想她,他很爱她,但是如果可以回到二十三年前,可不可以不要生下他。
第44章飞鸟与走兽
柏舟母亲的墓迁到了楚氏陵园,从孤坟野冢到规整松陵,曾几何时,柏舟为此感念不已,然而现在,无法再见母亲一面成为柏舟莫大的遗憾。
“幸福,幸福……”
儿时的戏语,成为一生的谶言。
他现在终于理解了母亲的幸福,原来因病离世并不是那么辛苦。
他也病了,看到食物就想呕吐,怕见光,怕听到太尖锐的声响,记忆慢慢混乱了,有时候夜半惊醒,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流泪,直到看见左手无名指上那一圈浅浅的痕迹,才恍然若失地沉沉睡去。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冥冥之中是命运给他的指引。
有时候他甚至能听见丧礼的哀乐,感受到骨骼和全身的血肉在慢慢消解……
但他并不痛苦。
他已经不会再痛苦了。
“阿舟,你看,窗外的海棠开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熬过一年,在春暖花开的海滨小镇,这里和a市一南一北,相隔甚远,他们在这里买下了一栋木建的房子,外面是前任房主留下的蔷薇花圃,又陆续种了些湘妃竹、墨兰、海棠之类,天气一暖,便花团锦簇。
柏舟的头发已经长得太长了,从及腰的长度慢慢长,现在已经堪堪垂到地上,不仅是脸,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一把枯草,他总坐在窗边看些无用的书,只是闲暇虚度,消磨时光,有些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像死掉了一样,胸膛不会起伏,呼吸也很微弱。
但他还活着。
赵闻远精心照料着他的起居,维持着他最低的生存限度。
刚出院那段时间,柏舟其实和死人已经无异了,可他偏偏把他从阎王手里拉了回来,不管柏舟愿不愿意,他希望他能迈过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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