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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楚北捷又来了,他还是站在花小姐卧房外屹然不动。
他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那个哑巴侍女的身影仿佛就在他身边转啊转,想抓住,却一溜烟就不见了。
楚北捷对自己很不满,不是来为凤凰守夜的吗?竟动了别的心思,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心目中天下无双的佳人,很少出现的愧疚浮出头来。
可那侍女会说话的眼睛,还是不肯离开他的脑海。
幽幽的,无声说话的眸子。
脚步声真的又来了,一丝喜悦在楚北捷心里轻轻唱起歌。
他转头,刚想露出温柔的笑,脸色忽然微变,“怎么了?”
娉婷脚步虚浮,像随时会倒似的。
楚北捷自然地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扶住。
触手,是不同于平常的热度。
“病了?”
他低声问。
娉婷心头猛地一酸,眼泪已凝在眼眶里,仿佛这么多天来,自己这么孤单的影子终于有人来照应一样。
她病一场,花小姐花管家陈妈妈也费了不少心,安慰了不少,可什么也顶不上身边这人轻轻的两个字。
就两个字,已像什么都够了。
她露出柔弱,可怜兮兮地瞅了楚北捷一眼。
那一眼,竟把楚北捷的心揪住了。
他简直快忘了他的凤凰。
“你的房间在哪儿?”
娉婷点点头,紧接着发生的事几乎让她惊叫起来,她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出声露馅。
楚北捷把她打横抱起,“休息去。
这么晚的天,又病着,你们小姐怎么不照料一下?”
大步流星地进了房间,将娉婷轻轻放在床上。
他向来随心所欲,也不在乎世间礼俗,笨手笨脚帮娉婷盖上被子,才直起腰杆。
“睡吧。”
他看着他喜欢的这双眼睛里满是倦色,失了几分神采,浑身便觉不舒服,叫娉婷睡觉的语气倒像平日在战场上对士兵下达命令。
娉婷只觉得安心,听话地闭上眼睛,片刻,又不舍得似的把眼睛睁开。
楚北捷正想走,发现“士兵”
并没有听话,“闭上眼睛,睡觉。”
娉婷忽然觉得有趣,像小时候捉弄少爷一样,可以唱点小小的反调,心里说不出的愉悦,于是睁大眼睛,静静地瞧着楚北捷。
楚北捷被她幽幽地盯着,居然手足无措起来,他觉得心在狂跳,血都涌起来了,一种从来不曾出现的感觉突如其来,比战场上的厮杀更让他激昂。
他很不服气,一直呼风唤雨的镇北王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却在此时忽然被一根线在心头肉上牵动一下,令呼吸沉重。
居高临下,床上的小哑巴成了不折不扣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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