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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红玉摔了这一跤,却就势坐在了沙砾上。
潘健迟本来想扶她起来,可是他也是差不多一整天滴水未进,更兼一路奔忙,只觉得筋疲力尽,拉了她一把没有拉起来,干脆也就势坐在了沙砾上。
闵红玉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她穿的本是易连慎军中服装,又阔又大的黄色棉衣,被腰间挂着弹袋的皮带一勒,倒还有两分英武之气。
她见潘健迟冷得不住呵气,于是抓下头上的棉帽递给他。
潘健迟摇头,说道:“你戴着吧。”
闵红玉说道:“我戴着太大。”
潘健迟明知道她是托辞,但是她的脾气喜怒无常,只怕她又发怒,于是干脆接过去。
戴上之后果然暖和许多,闵红玉说道:“其实你也是冲着那样东西来的,是不是?”
潘健迟不料她问出这句话来,怔了一怔,才答:“你难道不是?”
闵红玉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轻轻地笑了笑:“既然大家志同道合,那么不如去车后头拎把枪,抵在易连恺的脑门子上,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就是了。”
潘健迟道:“你与公子爷相交若久,难道还不明白他的脾气?你看二公子严刑拷打,何曾问出来了一个字?这样硬来是没有用的。”
闵红玉笑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东西不在我手里的?”
潘健迟也笑了笑,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拿的那样绝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闵红玉道:“可是现在他人在我手里,我想问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潘健迟冷冷地道:“不见得吧!”
闵红玉浑然不在意般,说:“我知道,论枪法我是比不过你。
不过你也说过,现在咱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你若是现在将我杀了,也没法子带走易连恺。”
潘健迟颔首:“不错,你现在如果将我杀了,也没法子带走易连恺。”
闵红玉说:“那不如我们合作,真要找着东西的下落,一人一半好了。”
潘健迟反问:“你有什么法子问出东西的下落?”
闵红玉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世上,我是没法子让易三公子告诉我,他到底把那样要紧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不过我想如果有一个人来问,他还是肯说的。”
潘健迟不动声色,反问:“你是说秦桑?”
闵红玉点了点头:“除了咱们三少奶奶,我想旁人不管是软磨还是硬求,易连恺都不会说的。”
潘健迟问:“你适才说的合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红玉说道:“咱们得让易连恺见一见秦桑。”
潘健迟吐出口气,天气寒冷,瞬间凝结成霜雾一般,他说道:“这里相距昌邺何止千里,要让他们俩立时见上一见,谈何容易。”
闵红玉说道:“这里离昌邺么是挺远的,可是要让易连恺见一见秦桑,却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潘健迟听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由得神色大变。
闵红玉轻笑一声,说道:“潘公子,我看你对三少奶奶,也未必绝情。
一听到真正与她安危有关的事情,你的脸色都变了。”
潘健迟问:“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闵红玉还是那种浑然不在乎的口气:“也没有怎么样。
虽然当初我弄到了两张船票,但我知道你八成不会跟着三少奶奶一起上船。
三少奶奶和我可不一样,她一个弱质女流,金枝玉叶,不像我这般胡打海摔惯了。
我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船,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哪里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潘健迟听她慢条斯理地说着,心下忧急如焚,可是表面上还是十分沉着,只问:“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闵红玉说道:“她现在人嘛,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怕此时此刻,已经到了镇寒关里。”
潘健迟听到这句话,急怒攻心,忍不住举起手来狠狠给了闵红玉一巴掌。
闵红玉没防到他会动手,虽然将脸一扬,但仍旧没有避过去,只听清脆的一记耳光,顿时脸颊上火辣辣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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