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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呆呆道:“没了?”
鲜萝卜棒子突然很扭捏:“他说我们这处离宗学近,他那处太远,我们这里有个鱼塘,他那里没有,我们这里还有你厨艺高超能做饭,所以他要跟老子换。
老子本着一种与人方便的私精神,就舍己为人地答应了,于是收拾完东西过来同你打一声招呼,虽然老子也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们为魔为仙,不就是讲究一个助人为乐么?”
凤九傻了一阵,诚实地道:“我是听说为仙的确讲究一个助人为乐没有听说为魔也讲究这个,”
顿了顿道:“你这么爽地和帝君换寝居,因为知道自他来梵音谷,比翼鸟的女君就特地差了姬蘅住到他的寝殿服侍他吧,你打的其实是这个主意罢。”
鲜萝卜棒子惊叹地望住凤九,揉了揉鼻子:“这个么,啊呀,你竟猜着了,事成了请你吃喜酒,坐上座。”
想了想又补充道:“还不收你礼钱!”
凤九突然觉得有点头痛,挥手道:“好罢,来龙去脉我都晓得了,此次我们的行动告吹,下月十五我再约你,你跪安吧。”
小燕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身,正色严肃地道:“对了,还有一事,此前我不是抱过你的原身么?占了你的便宜,十二万分对不住。
兄弟之间岂能占这种便宜,你什么时候方便同我讲一声,我让你占回去。”
凤九揉着额头上的包:“……不用了。”
小燕肃然地忽然斯文道:“你同我客气什么,叫你占你就占回去。
或者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三两天后就把这件事忘了反叫你吃亏,来来,我们先来立个文约好哪一天占用什么方式占,哦,对,要不然你占我两次罢,中间隔这么长时间是要有个利息。”
凤九:“……滚。”
轩外晨光朦朦,凤九摸着下巴抱定被子两眼空空地又坐了一阵,她看到外一株天竺桂在雪地中绿得爽朗乖张,不禁将目光往外投得深些。
梵音谷中四季飘雪,偶尔的晴空也是昏昏日光倒映雪原,这种景致看了半年多,她也有点想念红尘滚滚中一骑飞来尘土扬。
听萌少说两百多年前,梵音谷中其实也有春华秋实夏种冬藏的区分,变成一派雪域也就是近两百余年的事情。
而此事论起来要溯及比翼鸟一族传闻中隐世多年的神官长沉晔。
据说这位神官长当年不知什么原因隐世入神官邸时,将春夏秋三季以一枚长剑斩入袖中,齐带走了,许多年他未再出过神官邸,梵音谷中也就再没有什么春秋之分。
萌少依稀地提到,沉晔此举乃是为了纪念阿兰若的离开,因自她离去后当年的女君即下了禁令,禁令中将阿兰若三个字从此列为阖族的禁语。
据说阿兰若在时很喜爱春夏秋三季的勃勃生气,沉晔将这三季带走,是提醒他们一族即便永不能再言出阿兰若的名字,却时刻不能将她忘记。
席面上萌少勉强道了这么几句后突然住口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讳言,凤九彼时喝着小酒听得正高兴,虽然十分疑惑阿兰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论如何萌少不肯再多言,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此时凤九的眼中蓦然扎入这一幅孤寂的雪景,一个受冻的喷嚏后,脑中恍然就浮现出这一段已抛在脑后半年余的旧闻。
其实如今,沉晔同阿兰若之间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恩怨剧情她已经没有多大兴致,心中只是有些怅然地感叹,倘阿兰若当年喜爱的是冷冰冰的冬季多好,剩下春夏秋三个季节留给梵音谷,大家如今也不至于这么难挨。
想到此处又打了一个喷嚏,抬眼时,就见原本很孤寂的雪景中,闯进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凤九愣了片刻,仰着脖子将视线绕过外的天竺桂,果然瞧见东华正一派安闲地坐在一个马扎上临着池塘钓鱼。
坐在一个破枣木马扎上也能坐出这等风姿气度,凤九佩服地觉得这个人不愧是帝君。
但她记得他从前钓鱼,一向爱躺着晒晒太阳或者挑两本佛经修注聊当做消遣,今次却这么专注地瞧着池塘的水面,似乎副心神都贯注在了两丈余的鱼竿上。
凤九远远地瞧了他一会儿,觉得他这个模样或许其实在思量什么事情,他想事情的样子客观来说一直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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