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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这样,你生气了可以扣我工资。”
盛钊这句话说得极为肉痛,显然是做出了天大的让步:“扣……五百?”
刑应烛觉得盛钊有点不可理喻。
害怕的是他,嫌弃的是他,现在又跑来做小伏低,拿着这些蝇头小利出来讲条件,搞得反倒像是他欺负他一样。
刑应烛无意再跟他玩儿什么欲拒还迎的小把戏,干脆皱着眉站定了脚。
“你走不走。”
刑应烛阴恻恻地问。
盛钊一挺胸,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现在要是走了,刑老板八成以后都不能正眼看他了。
盛钊心里打定了主意,心说实在不行他就当街耍无赖,抱住他大腿不让走。
反正刑老板是个要脸的人,只要他不想上社会八卦头条,那就得带着他一路。
至于之后会不会惹得他更不高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盛钊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觉得自己机智又冷静,却不想刑应烛忽然眯了眯眼睛,缓慢地低下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刑应烛那双乌黑色瞳仁忽然开始收缩,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几乎是在瞬间,他原本漂亮精致的眼睛就变成了冷血动物标志性的竖瞳。
他的瞳仁抿成一条线,死死地盯住了盛钊。
盛钊骤然愣住了。
一双蛇瞳出现在人脸上显然是个渗人的场面,可电光火石之间,盛钊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不是害怕。
刑应烛的本意是吓唬吓唬盛钊,让他知难而退。
可谁知盛钊这人脑回路有点问题,他非但没觉得害怕,还猛然想起了当时在申城地下河时,第一次见到刑应烛原身时的场面。
漂亮而矫健的大蛇鳞片像玉一样泛着流光,眸子又冰又冷,尖利的牙齿狠狠没入蛟龙喉咙脆弱的嫩肉中,比那狰狞的凶兽还要放肆几分。
那场面真是太……漂亮了。
盛钊不明白自己的审美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他就是莫名觉得,那晚在鄱阳湖的水面上,刑应烛身上挂着水珠和月光,居高临下地跟那条蛟龙互搏时,简直漂亮得一塌糊涂。
这几天盛钊天天跟着刑应烛一起东跑西颠时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看着他这双眼睛,却如同摸了电门,整个人浑身一凌,骤然兴奋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盛钊才突然发现,原来他那段记忆中的本能反应并不是规避危险,而是欣赏。
——完了,盛钊木愣愣地想:我天天吐槽我老板gay里gay气,怎么现在好像我比他还先gay了。
刑应烛见他看呆了,以为他是吓傻了,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转身绕开了盛钊,想直接离开。
盛钊见他要走,脑子还没重启,身体先是下意识迈开步子,蹬蹬蹬倒车似的后退几步,想要去拦刑应烛。
盛钊正想说话,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刺耳的喇叭声。
还不等他反应,刑应烛先眼疾手快地扯住他往回一拽,好悬避过一场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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