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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睁大了眼睛,恼怒地瞪着云想衣。
云想衣笑意浅浅,优雅而自若,款款顾盼间,眸中似有水波盈彻:&ldo;帮我把它收回来,好不好?&rdo;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若絮,软如丝,象是把花揉碎了,散在风里。
景非焰的神情仍是凶狠,脸却红了,偷眼看看四下,见从人皆敛首不敢视之,遂哼了一声,抓住长线,笨手笨脚地缠了许久,将风筝牵了下来。
云想衣将线从脚上解下,立了起来,拂了拂衣袖,拿起风筝,一笑,复又递予景非焰:&ldo;送你。
&rdo;
&ldo;我要这个东西做什么?&rdo;景非焰板着脸作不屑状,口中虽斥着,手上却接了过来。
蝴蝶状的风筝制得甚是精致,湘竹为骨,锦帛为翅,轻盈若羽。
&ldo;此时春暖初霁,有风的日子,最是适宜放风筝。
&rdo;云想衣淡淡地笑,淡淡地絮语,&ldo;燕都倒是少人有此闲情,在故里江南,每到这个时节,天上三山两两的,随处可见风筝,或红或绿,煞是好看。
不过,这原本是小孩子的玩意,我一时手痒,做了一个,留着它也无用,想来你会喜欢的。
&rdo;
景非焰的脸铁青了,手中狠狠地几乎折断了竹骨。
云想衣若无觉,依旧浅笑低语:&ldo;这种蝴蝶风筝是极难制的,昨日还是殷大人为我裁的竹子。
&rdo;眼波流转,似是忆起了什么,眸中略有涟漪丝丝温柔,&ldo;真是难为他了,做这种事情居然那么细致,平日里也瞧不出来。
&rdo;
景非焰忽然将风筝摔到地上,泄愤般地用脚使劲踩了几下。
薄薄的锦帛裂开了,只有骨头的蝴蝶,在脚下被支解。
云想衣的眉头为难地蹙了起来,跪下,委婉地道:&ldo;不知想衣言语间有何过失,竟惹殿下如此不悦。
想衣惶恐。
&rdo;云也淡了,风也清了,素雅的男子状若谦卑地伏在景非焰的面前,螓首低垂,望去,隐约见那长长的睫毛生涩地颤了颤,在苍白的肌肤上掠过一道青色的影子,恍惚里,脆弱一如风中的蝴蝶,蝶舞,弱似不禁风。
景非焰的胸口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许是沉郁,许是缠绵,凌乱地交错着。
他僵硬地扭头,走开了,却不见身后跪着的那个人冷冷地笑。
春日暖阳,融金沾粉,浅浅地,竟也有些妩媚。
狩猎正酣,风过阳关,带着血的味道。
景非焰策马狂奔,迎面遇上了景非岑,心头忽然火大,转念一想,勒住马,朝景非岑彬彬一颔首,指了指那边的林子,慢悠悠地道:&ldo;大皇兄,你千万别再往前行了,那个地方可去不得。
&rdo;
景非岑果然不悦;&ldo;为何去不得?&rdo;
景非焰笑得甚是无辜:&ldo;那里有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我怕大皇兄会被它勾了魂魄去。
&rdo;
&ldo;无稽之谈。
&rdo;景非岑愠色斥之,领了从人偏往那个方向去了。
待景非岑走远,景非焰大笑,正觉愉悦时,听得马蹄声急,殷九渊匆匆地驰向近前。
景非焰止住笑,若无其事地看着殷九渊:&ldo;怎么现在才来?&rdo;
&ldo;一早就来了。
&rdo;殷九渊住马,行了一礼,面上红了红,&ldo;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适才去寻殿下,亲王们说殿下往这边来了,我就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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