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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金碎玉般的声响,梧桐琴木被摔成了两截,断了的琴弦散落一地。
侍姬从未见七皇子如此失态过,惊疑不定,忙上前细声细气的劝慰着。
云想衣只是瞥了一眼,眼睛里幽幽的,说不出是怒是怨,缓缓地侧开脸,也不再看景非焰。
景非焰胸口闷得发疼,抬眼看见前日为云想衣所求得的平安符正摆放在镜台边,忽然间觉得心下委屈,恨恨地抓起来,使劲地扯破,扔下,踩了两脚,转身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云想衣垂眸,似是出了神般想着心事,然后,微微一笑,极艳丽的,也是极残酷的,象是玫瑰的刺,妖妖娆娆地刺到人的心里去。
燕子飞过,不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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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夜阑珊,月是如莹,挑破长空浓墨一色。
七皇子寝屋里灯火尚明,浅黄色的烛光剪下窗边那株菖蒲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抹在烟罗纱上,灯下人未眠。
守在殿外的侍卫才想偷偷地打个呵欠,隐约见石径的那头走来一人,不由睁大了眼睛。
轻缓的脚步款款地踏过卵石微糙,一路行云雅意。
月如烟纱月如水,流过他的长发、他的衣袖,从他的脚下淌开,身后,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晶莹的眸子只是那么一瞥,秋水盈澈,那时明月失色,竟淹没在那眼波底下。
侍卫痴了半晌,依稀记得他是七皇子宠着的人,回过神来想要通禀。
他却抬手禁住了,带着月华的清冷与高傲:&ldo;你莫要嚷嚷,我自己进去便是。
&rdo;
侍卫怔了又怔,再说不出一个&ldo;不&rdo;字。
云想衣拾阶而上,推开虚掩护的朱檀木门,刻意小扣两下。
埋首坐在灯下的景非焰听得声响,怒道:&ldo;放肆,没有我的吩咐谁敢进来……&rdo;,才说了半截,扭头见是云想衣,忙收了口,有些慌乱地将手中的事物藏到身后。
云想衣缓缓地走到景非焰的面前,俯身扶住他的肩膀,半偎着他,低低地道:&ldo;藏什么呢,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吗?&rdo;
说话时柔软的呼吸蹭过景非焰的耳鬓,痒痒的,直颤到了心尖。
抬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立时沉溺了下去,再记不得想要伪装的威严。
灯光下,景非焰用温柔的表情笑了,拉过云想衣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在他的掌心中。
破了的平安符被歪歪扭扭地fèng了起来,很拙劣的针线,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圈又一圈。
&ldo;从寺里求来的平安符,若是撕坏了的话,神明怪罪下来,对你不吉利的。
&rdo;景非焰的神色间有几分困窘,又有几分甜蜜,&ldo;我把它补起来了,这回你可要好好收着。
&rdo;
云想衣低下了头,似乎是一声幽幽的叹息:&ldo;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真丑。
&rdo;
景非焰瞪大了眼睛:&ldo;你竟嫌我做得丑?&rdo;
&ldo;是在说你的手啊。
&rdo;云想衣温存地跪了下来,握着景非焰的手,小心地呵着气,&ldo;疼吗……疼吗?&rdo;
居高位的少年,有一双结实而匀称的手,纹理间泛着健康细润的光泽,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而今手指上却扎了许多小小的针眼,略有些肿了,渗着几点血珠。
而他只是微笑,仿佛骄傲的模样:&ldo;我可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呢……一想到你,就不觉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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