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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陈家被捉,陈皇后立刻被囚禁在凤岁宫,但景砚当机立断,处理了东宫留下来的东西,甚至有金蝉脱壳的法子,不必担心丧命,也不必在宫中受到屈辱折磨。
萧十四还记得,那时他潜入东宫,要带着太子离开,景砚似乎有些疲惫,望着自己,慢慢道:&ldo;若是孤现在出了宫,逃亡塞北,与陈家军汇合,反叛大周,那再回来这里,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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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帝登基初,曾立誓要将江山治理得四海升平,海清河晏。
虽说没有达到这个目标,可大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能从外攻破的。
他又道:&ldo;可留在这里,那就至多十余年罢了。
&rdo;即便从云端跌落,即便要忍受生死的威胁,对于景砚来说,这只要是一条快速便捷的道路,就应当选择。
萧十四明了,太子对冯南南的事并不上心,只听他吩咐,&ldo;冯南南不算什么。
不过她的胆子太大,又无事可做,那就为她寻一些。
&rdo;
景砚顿了顿,&ldo;尸首都找出来了,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把他刨出来,冯南南比谁都不希望那具尸体现在被发现。
&rdo;
若是元德帝想要景砚死,那这件事就是利刃,可若他不想,可就完全不同了。
虽说宫里同乔玉差不多年纪的小太监是多,可装不成乔玉,那具尸首,肯定是从宫外来的。
既然来了,就必然会和冯家有联系,只要一旦尸体被发现,总能捉住蛛丝马迹。
而元德帝绝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想要平息他的怒火,冯南南短期内不会再有小动作。
而以她的性子,知道元德帝必然会安插人手在太清宫,不敢破釜沉舟直接对景砚下手,也没到那个时候。
所以如果她真的要置景砚于死地,必然是要通过元德帝的旨意。
这些都是要紧事,萧十四说完了,原打算离开,却被景砚叫住了,只听得太子吩咐道,&ldo;对了,寻个机会,让御膳房送饭的那个太监犯个错,离御膳房远一些。
&rdo;
萧十四愣在原处,这件事并不难办,他却难得辩驳,&ldo;殿下您,是否太过看重那个乔公子,他毕竟是冯贵妃的侄子。
如今在宫中,您嘱托属下要小心谨慎,何必再这样对他……&rdo;
&ldo;你错了,&rdo;景砚偏头,凤眸里是深沉的寒意,却还是笑着的,&ldo;他从进东宫那天,便是孤的侍读,从前是,现在也是。
别的身份,还是忘得干净。
至于怎么对他‐‐&rdo;
&ldo;孤愿意。
&rdo;
或许他做任何事都是有利害关系,可在乔玉这里没有,就如同当初的那一笼萤火虫一般,没有理由,没有缘来,只是景砚想要去那么做。
萧十四猝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叩首磕了三个头,方才是他僭越了自己的身份,也明了自己以后不该再提这件事了。
他漫不经心地继续吩咐,&ldo;没什么要紧的,宫里的太监那么多,死一个监丞是死,死一个管事也是死,没人会顾得上,况且他也不必死。
下次,再配些温和,味道浅些的补药带过来。
&rdo;
萧十四紧张起来,&ldo;殿下近日身体不适吗?&rdo;
景砚理了理衣襟,随口应道:&ldo;兴许有些。
&rdo;
这句话比方才的任何一件事都要重要,萧十四打算明天就办妥送过来。
景砚吹灭了蜡烛,眼前回想起乔玉略微泛黄的长发,也睡着了。
第二日乔玉一进御膳房,就得到了个好消息,安平和他偷偷地说,白旭三今早端错了去大明殿的早膳,里面有两样皇上最厌烦的菜色,立刻被夺了掌事的位子,挨了板子,打到太监所等着安排了。
现在新换上来的掌事叫做称心,据说在太监所风评极佳,他们观察了小半个上午,性子也好,并不因为对方是不受宠的宫妃就刻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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