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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行。
季言礼挽起袖子,书包丢在马桶盖上,毫不犹豫地一针扎进臂弯,将抑制剂一推到底。
熟悉的痛感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将他淹没,像是一刀匕首笔直地插进心窝,季言礼短暂地失去了控制,撞在隔间门上,然后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那是迄今为止最剧烈的痛感,疼到他几乎错觉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抽搐,他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眉心,在一片飓风一样席卷的痛感中几乎感觉不到身体和手指。
深呼吸,季言礼,他安静地想,胸膛剧烈地起伏,仰着头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汗像雨水一样滑过身体。
只要挺过最开始的几分钟,他发情期的症状就会被压制下来,然后他就可以贴上阻隔贴像没事人一样重回舞台,他经历过很多次了,他很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逐渐退潮的痛感,和依然居高不下的体温,瘫软的四肢和泛着桃红色的皮肤,季言礼口干舌燥,空虚感逐渐掏空了他的知觉,可身体里却又另一处湿润得不可思议,几乎要浸湿了校裤。
抑制剂失效了。
不能是今天,也不能是现在。
季言礼艰难地爬起来抓起背包,从里面掏出了第二支抑制剂。
从前发情期如果抑制剂失去了作用,他只能再补一针。
但迄今为止他还从没有过一口气打两针。
不会死吧。
季言礼想,如果不会死,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反正他不能在这里发情,他也别无选择。
“别太疼。”
季言礼轻声说,垂着眼将针管再一次扎进了臂弯,狠狠地推到尽头。
……
半个小时后,季言礼推开洗手间的门,两个膝盖都在发抖,额发完全被汗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像纸,嘴唇褪色到几乎和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瞳孔收缩得只有针尖大小,眼眸看起来是一片澄澈的浅色……
他的视野里,一切都黑得几乎看不清。
他也几乎听不清,因为耳畔是尖锐的耳鸣。
炽热的火焰和刺骨的冰碴在血管里汩汩流动,仿佛是相斥的化学物质把他的血管当试管剧烈反应,他仿佛觉得有成千上万的气泡在身体中沸腾破碎。
他分不清自己身体哪里在痛哪里不在痛,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是真的站起来了还是依然在昏迷。
他拧开水龙头,十二月快要结冰的冷水不要钱似的从脸上泼下去。
他后颈贴了最厚的阻隔贴,袖子放下来挡住了还在流血的针孔。
“丽丽!
?”
胖子猛地冲进厕所,“天哪你真的在这里!
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在找你!
快点要上场了,就是马上!”
胖子看到他近乎虚脱的身体,结巴道:“你……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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