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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按理说,一个半大点的哨兵,精神海都没筑建好,根本不可能出现精神过载。
难不成,这男孩……被高子默注射过亚特兰蒂斯?
江别秋心底一沉。
他想起很久之前,死在他眼前的晨晨。
如果男孩被注射过亚特兰蒂斯的话,待在方觉他们身边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但若是让江别秋丢掉他自己走,他也实在是做不来。
江别秋把想法给方觉说了,方觉也早就看出不对劲。
他心中有数,牵着男孩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右手边,才侧首对另一边的江别秋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不管这男孩有没有变异的可能,至少他现在还是个人,还有回家的愿望。
至于后面的事,方觉有准备。
这一会儿男孩倒乖了,他低着头,喃喃着安慰自己:“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好像妈妈是个什么救命的咒语似的,念着念着,就有救星从天而降,救他于苦海。
江别秋听了一会,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他想起,那录像里,关于“妈妈”
的后半段录像。
“方觉,你知道路易斯帮我修复好那录像的后半段吗?”
方觉颔首:“听他说过。”
“我看了。”
江别秋笑了下,很快,笑意又隐去,瞳色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暗色,“很有趣。”
他不仅看了,还看了很多遍。
反反复复倒带重播,从黑屏开始,一帧一帧、自虐般地观赏。
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无数次地出现在影像上,话语机械性地重复着。
爱你所爱,平安顺遂。
八个字的祝福像最恶毒的诅咒,一把将江别秋的灵魂扼进深渊沉沦。
他浑身发冷,不可抑制地把影像上白露的脸和记忆里那块支离破碎的尸体重合在一起,那目光比血还冷。
“江别秋。”
有人在叫他。
江别秋猛然回神,就看见方觉在看他。
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江别秋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沉甸甸的。
江别秋被这份重量拉起,从记忆的梦魇中挣扎着走了出来。
“仔细想想,我有点疑惑。”
江别秋吁了口气,觉得身上的血液开始回暖,才缓缓说道,“你说,究竟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下死手?”
方觉道:“白露?”
江别秋一乐:“方大长官,你怎么还是这么直来直往,不怕戳人伤疤吗?”
“你既然主动说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就不算伤疤。”
方觉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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