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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姨娘连连招呼下人将两位郎君的行李搬进府中。
群姑姑带着侄女趾高气昂地下了马车,这一路跟在肃亲王身边,倒是安分的像只鹌鹑。
如今到了裴府,竟又拿出那副当家女主人的做派。
“任姨娘,我说二郎君金尊玉贵,裴家老宅陈旧,满一院一应物什可都换成新的了?若是二郎君住的不舒服,身上起了疹子,你可担当不起。”
任姨娘认出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姑姑,忙声道:“都是新的,知道二郎君要回来,年前就开始赶制了,若二郎君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管家便是。”
群姑姑见她还如当年那般伏低做小,丝毫没有这几年当家做主的派头,心里舒坦多了。
在西河有崔姑姑压着,到临京还不是她一人说的算。
可她忘了还有裴洛宁,见到母亲这般讨好一个下人,裴洛宁面上浮起愠色。
裴莳琅见状连忙喝道:“群姑姑,姨娘操劳整个裴府,自然事事周全,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置喙么?”
裴洛宁知道弟弟这是在为姨娘长脸,也是为了裴府与长公主之间的表面和气,稍稍压下怒火。
在西河任你如何作威作福,只当你是跳梁小丑不与你计较,可若伤了阿娘,他裴洛宁可不会袖手旁观,他不理会群姑姑难看的脸色,扶着任姨娘进了府门。
被下了脸的群姑姑,背脊弓着,这一路可将她委屈坏了,好容易能找到个出气儿的,还遭二郎君的训斥。
裴莳琅见裴洛宁入府,沉着脸道:“群姑姑,临京不比西河,姨母就在不远处住着,你若再如今日这般目无尊上,我可就让姨母将你召回去,重新学学何为主,何为奴这个道理了。”
群姑姑惊讶看向他,自裴莳琅儿时她便跟在他身边,她自认为对于裴莳琅而言,自个应当是不同的。
原来,和一般的奴婢也无甚不同:“是,老奴晓得了,日后定然对任姨娘恭恭敬敬。”
见她这幅勉强的样子,裴莳琅也懒得与她多言,转身走进府,很快顿下脚步:“对了,本郎君好像记得,晨薇还有几日的跪罚没有完成。
既然已经抵达裴府,这惩戒就继续吧。”
晨薇脸上难堪,隐隐有些怨怼姑姑多管闲事而牵连到她。
可还是不得不低头:“是,奴婢遵命。”
晨薇行礼时,温翎与晚棠正巧于她身边经过。
周围的侍女小厮都认得晚棠,嬉笑着上前打招呼。
温翎跟在身边,众人一瞧便知她的身份也不简单,也亲亲热热的与她问好。
自己愁云惨淡,而那两人风光无限,巨大的反差令晨薇无地自容。
裴莳琅的贴身侍女,搬行李这样的重活自然是不需要她们操心的。
晚棠便带着温翎在裴府老宅四处转转:“此处是裴将军首立战功时,先帝赏赐的。
裴将军没有双亲姊妹,便只有一房独住。”
“晚棠姐姐,我一直想问,为何二郎君的院子居然起了一个这般奇怪的名字。
我起初只当二郎君惫懒不愿费心起名,可没想到连老宅都叫这个名字。”
晚棠闻言笑了笑:“你还真说对了一半,有回裴将军休沐在家,见到宅院内二位郎君的居所都还是之前旧主起的。
便招来二位郎君商议要重新起个院名。”
“那时候二郎君正与裴将军置气,见大郎君起的名字被裴将军大声称赞,恢宏大气。
一气之下,就把满江院中间那个字,不伦不类的换成了一。
他说啊,这个一字,如他一般率性洒脱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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