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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清楚自己的寿数,唯一没有想通的,就只有聂竺为何带走了纯钧剑,却再也没人闯进过地宫。”
闻衡想象不出当年顾垂芳与聂竺之间的师徒情谊是如何曲折纠结,但从太师叔寥寥数语中,却不难听出惋惜痛心,聂竺想必是位惊才绝艳的人物,这正因如此,他的背叛才令顾垂芳格外灰心。
不管是找剑还是找人,背后有什么故事,都不重要,他已答应过顾垂芳要替他办事,一应照办就是。
闻衡点头道:“太师叔放心,无论如何,弟子一定将纯钧剑带到您面前。”
顾垂芳端详他片刻,温和地招手道:“你来。”
闻衡不明所以地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顾垂芳将手搭在他头顶,闻衡只觉一股暖流从头顶浇下,涌向四肢百骸,全身如浸入温泉,酸麻的右臂血流复畅。
内府先是充盈到极致,随即豁然空明,飘飘然如腾云驾雾,是一派前所未有之开阔自在。
他周身缓慢散溢出丝丝白烟,神情平和静定,只觉身躯轻盈,几乎要离地飞去。
磅礴内力虽不沿经脉流动,却无处不在,每一寸肌肤都被这洪流般的内息荡涤,百川同归,最终化为胸口膻中一片浩渺气海。
反观顾垂芳,随着内力源源不断注入闻衡体内,他原本红润的面色逐渐枯槁,神情委顿,眨眼间竟仿佛老了十岁。
闻衡睁开眼,已明白他这是将大部分功力传给了自己。
纵然顾垂芳为逼迫他答应有趁人之危之嫌,可终归还是多做了一件事,不忍令他白白送命。
他心中滋味难言,不禁哑声道:“太师叔……”
顾垂芳轻轻笑道:“你年纪轻轻,剑术造诣却极高,这很好,不过没有内功护体总是不行。
好孩子,我将自身八成功力传给你,虽不能为你打通经脉,但来日遇到险境,至少可保你一次性命。”
闻衡深深一拜:“多谢太师叔。”
顾垂芳又道:“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但据我这些年研习《忘物功》所得,倘若能找到那篇失落的心法,或许别有出路。
世间事难以捉摸,祸福相倚,你的造化还在后面也未可知。”
他说完这几句话,气力不济,形容枯槁,显出满脸疲惫之色。
闻衡和薛青澜不欲再多打扰他,便问道:“我二人久困此处,外界仍在追缉弟子,须得及时出去分说清楚,免得误纵真凶,还望太师叔为弟子指点一条脱身之径。”
顾垂芳垂头思索片刻,道:“地宫一共八道门,内外三层,形如九宫八卦阵,你们来时走的是伤门,本该被困在石廊中,但既然此门已通,卦阵自变,伤门成了生门,你们从哪处来,就从哪处离去。”
闻衡与薛青澜互相看了一眼,想起那一面墙的鬼画符,仍然心有余悸。
顾垂芳见状道:“那墙上的武功也是高深武学,最容易乱人心智,你们只消目不旁视,不贪不急,它自然伤不到你。”
话是这么说,当二人回到那条石廊,望着距他们头顶至少一丈高的大洞,还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薛青澜抱臂道:“师兄,你要不然再回去问问你太师叔,让他出来送咱们一程?”
闻衡仔细想了片刻,忽而恍然笑道:“不用,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手中剑递给薛青澜,道:“用上内力,将剑钉进石壁中,钉得比我高些。”
薛青澜一歪头,微微仰起脸来盯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闻衡,怀疑他要不是闲得没事找打,就是急的犯失心疯了。
闻衡忍俊不禁,躬身将薛青澜抱起举高,还掂了掂,道:“这个高度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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