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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开纱幔,下脚穿鞋,床头侧位,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铜镜,侧旁是几个小抽屉样式的摆件,打开后里面是这小奈一常佩戴的首饰,几朵对称的小梅花发簪,还有些长形耳坠子……
我从怀里取出当日收下的那个绯红镯子,本想放进这首饰盒里,最后还是一咬牙,重新塞回了怀里,这东西以后可是要还的,如若丢了,我怕是真得把我自己赔进去了……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藏蓝色四角架,上面放着洗漱盆,腰上折着一条面巾。
挂衣的横架就在它的旁边,上面铺着衣裳,床尾那侧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一盏仙鹤吊灯,与床高相和,确是这屋里看着最宝贵的东西。
那鹤脖颈高立,昂首挺胸,翅臂向后下叠,双腿高瞻并齐站立,细长的嘴上挂着一串明珠长串,另一端连着这盏长锥形灯展,面上画着细水长流、山谷祥和之图……
在床幔前屏障的另一边,是一个方形客桌,一样浅木色的桌上摆着托盘,里面茶壶一个茶杯四盏,四个小凳子,在桌子四边排列地整整齐齐。
刚准备就近坐下,结果就听见门“吱扭”
一声被打开了。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是小桃子,手上端着一盘子糕点和一碗深棕色汤饮。
“我不喝药。”
第一反应就是起脚逃跑。
奈何我只有九岁,根本就拗不过这个已经15岁的丫头,小桃子放下手中的托盘,直接给我揪住,扳住我的身子喊门外的长工,“长工哥,来帮忙。”
于是,只见那长工哥们,风风火火的进屋儿,端起桌上的药碗儿,拿起小勺子就舀了勺棕汁儿准备往我嘴里灌,口里还振振有词:“小姐见谅,奴才也是为了小姐好,吴小爷说了,小姐这身子,药不能断……吴小爷说如若小姐不喝药,让奴才问小姐,是自己喝呢?还是让奴才一口一口喂呢?”
痛……苦……
我说:“别!
长工!
我自己喝好吗?你这一勺一勺喂,得喂到什么时候。”
“好吧,奴才就信小姐一次,桃子你松开吧。
不过小姐,吴小爷还说了,这药空腹喝对胃伤害很大,请小姐先用一块糕点,再服药。”
吴小爷……吴小爷……我及其郁闷地看着我这俩贴身之人……我看你们都快成吴小爷的人了。
“小姐,这药还是烫的,您先梳洗完了再进食吧。”
我怎么觉得我被这俩人给忽悠了。
桃子兴灿灿地给我端来洗脸水,为我梳洗完毕,又一刻不离地看我吃了两口她端来的雪花饼,认认真真地盯着我皱着眉头灌下那碗恶心吧啦的药,这才端着托盘又退了下去。
我这嘴里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都不想闭住,想着上下一挨,便又能感受到那股药味儿,我便一直张着嘴,哈哈着出了屋子。
我这屋外比那吴小爷的大不了多少,却异常空旷。
只有可怜的一口井在墙角旮旯处藏着,几棵盛开的牡丹花就在井边的梧桐树下,也就那一处的风景能入了眼。
剩下便是包裹式的墙壁,那墙壁起初应该是白色的,现日积月累下,有些发黄,个别处还在掉皮,屋子连排,左侧几间、右侧几间,算下来,我这应该是最中间的屋子,有一扇门在左侧的墙壁处,那儿应该就是通往别院的地方。
门拿门栓插着,我这儿正研究这门结实不结实时,便发现它“啪……啪……啪……”
地响了起来!
不过还好,它没有晃,看来挺结实的。
“一姐姐,一姐姐……”
门外传来一个脆铃铃的女娃娃音儿。
小桃子听见声响从最左侧房里出来,回声儿:“来了,来了……”
长工也出来了,他小跑到我跟前,对我解说:“回小姐,这音儿是熙姐儿的音儿,您当心些,别让她伤着。”
这话就说的有点儿怪了。
来不及细想,小桃子一打开门,只见一五六岁小娃娃扎着俩小丸子啾啾,啾啾上还别着两朵玫红色花饰,穿着同色广袖长裙,腰上系着一根金丝线扎带,可爱到爆的小身段,肥嘟嘟活脱脱一颗行走的玫红窝瓜,看见我,立马兴奋地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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