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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稚低着头做任务,含含糊糊地“嗯”
了一声。
做完日常后,陶思稚已经集满两次连抽了,他刚才忘记让他哥帮点,打开了抽卡界面,犹豫要不要自己抽。
这时候,蒋舸忽然靠近了他一点,微微俯身,伸手说:“我帮你吧。”
陶思稚侧过身去,避开了他,他反而更靠近了。
他身上还残余的冷意包裹住了陶思稚,让陶思稚也觉得冷了。
陶思稚抱住了自己的手机,转开脸,很小声地拒绝他:“不要。”
蒋舸就没有再尝试碰他了。
陶思稚垂下眼睛,他感到空荡、恐慌和忧虑,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抱着膝盖,发现自己不想要蒋舸在他的房间,可是也不想要蒋舸离开。
他真希望年会的时候没有碰到蒋舸,如果没有碰到蒋舸,他的生活仍然是规律的。
从前陶思远去上自闭谱系障碍的家庭干预课程,学到一个常用词汇,叫做习得性无助。
他有时候会拿来形容陶思稚的某些行为。
比如陶思稚拒绝学车,他就说陶思稚的交通无助是习得性的,陶思稚不愿意自己抽卡,他说陶思稚有习得性抽卡障碍。
其实这都是不恰当的用法,陶思稚觉得自己只从蒋舸处习得过后天的无助。
蒋舸让陶思稚在许多独自一人的场合,倍感消极和煎熬。
不过蒋舸离开多年以后,无助自然地消散,陶思稚想他已经康复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蒋舸在陶思稚的床尾坐下了,陶思稚看了他一眼,感到他的眼神很难懂。
过了几秒,蒋舸对陶思稚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
陶思稚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蒋舸移开了眼神,说:“你每天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无聊吗?”
“要不要出去兜兜风?”
他问陶思稚,“我今天办好出入证,车在楼下,不用多走了。”
九点半,时间不早了,陶思稚想睡觉了,他还没洗澡。
然而很奇怪的,最后他对蒋舸说:“今天雨这么大,我觉得我以前喜欢去的通宵书店里,人肯定很少。”
说完他立刻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蒋舸走了出去。
宿舍的走廊比较窄,两个人并排走,手背不时会碰到。
这一次蒋舸的手终于是温热的了,陶思稚微微侧过头,看蒋舸的侧脸。
蒋舸的外表看上去总是很高傲的,大衣一尘不染,陶思稚想要看他,又不想看他。
他们到书店,在一楼待了一段时间,陶思稚挑选了两本书,门口突然进来了一群吵吵嚷嚷的中学生。
陶思稚下意识地靠近了蒋舸,肩膀贴在蒋舸胸口,又很快退了开去。
“要不走吧。”
蒋舸说,他拿了陶思稚手里的书,走向在排队的结账台。
陶思稚跟过去,对蒋舸说:“我自己排吧。”
蒋舸把车钥匙给了他,说:“你先去车里。”
陶思稚走下了楼,到了地下车库,找到了蒋舸的车。
蒋舸车里很安静,什么摆饰都没有,陶思稚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蒋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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