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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的主殿内,内务府今晨送来的花还在溢着清香,此刻正是春光最盛的四月,送来永寿宫的东西向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秦佩英不爱国色天香的牡丹,也不爱夺目的玫瑰,春日只喜爱放几支俏丽的桃花在屋里点缀。
那几支不起眼的小桃蕊别有一番倔强,像是生生要在周围的富丽堂皇里争出另一片天地。
秦佩英靠在蜀锦铺好的软榻上,有几分理亏,说:“亏得你后头补了几句,不然,我看穆晏清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没听懂你教我的那些话,险些真的将那个蠢丫头赶了出去。”
荣姑姑是从秦家带进宫的,能从自家带上教养嬷嬷进宫,而不要宫里的,也是秦佩英独有的恩宠。
荣姑姑柔声宽慰道:“娘娘今日说得很好,穆主子虽是躺了几日,今儿看来也是能明白您的眷顾,知道您的顾虑的。
您只管宽心。”
秦佩英说:“嬷嬷您就不必安慰我了,这些绕肠子功夫我实在学不会。
那个卖主求荣的东西,若是今日非要赶那丫头走,我也只能就这样。
易妃既然费尽了心思要塞人过来,大不了大门敞开,由着她来,我秦佩英还能让她一把火烧了永寿宫?”
荣姑姑见她又拿出提刀杀敌的气焰,轻捶着秦佩英的双肩,说:“娘娘不必劳气,易妃娘娘给穆答应挑了新人,皇后未必看不懂,这才让您去问问穆主子的意思,说到底,皇后娘娘还是偏着您的。”
“偏我?骗我的吧!”
秦佩英坐直,说:“皇后除了她那位五公主,谁也不会偏心,为着整个后宫的平静祥和,哪一次不是息事宁人的?依我看,有错当罚,该从严处置以正风气。”
荣姑姑跨到秦佩英跟前,说:“我的好娘娘,慎言,慎言啊。
这里可不是咱们将军府,也不是老爷的军营,娘娘进宫三年了,还分不清么?”
秦佩英顿时泛起一丝伤感。
是啊,这里不是让她集万千宠爱的将军府,也不是自小就能来去自如的军营。
她握着荣姑姑的手,只觉鼻子有些酸,说:“还好,有嬷嬷你在我身边,我也安心些。”
这时,大宫女岳兰走进殿里,见骁嫔鼻头和眼眶都有些微红,说:“主子这是怎么了?”
秦佩英不是沉浸于伤感的人,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把情绪抛诸脑后,直问:“是皇后的人来了吗?”
岳兰平静如初,微一点头,“是,此刻正候在殿外。
奴婢也将今早穆答应的事情回过了。
魏姑姑说穆答应仍在养病,她就不去叨扰了,想过来跟主子您请个安就走。
若主子已经歇下了,她就直接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
皇后连台阶也给她铺好了,见与不见,骁嫔都没有压力。
秦佩英没多想,起身伸出手,让荣姑姑替她将方才取下来的护甲穿戴好,低声道:“皇后的事情虽是办得不严,到底是中宫娘娘,我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你请魏姑姑进来吧。”
穆晏清盯着镜中的自己,穿越前是个相貌平平的,只能跑龙套,又不爱去参加饭局,注定没有顶流的命。
而穿越后的颜值,用现代戏剧的审美来说,的确是比原来的路易好了不少,眉眼间仿佛还凝聚着原身主人的一丝愁绪,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娇弱在。
可光是对比集华贵与英气于一身的骁嫔,穆晏清就已经逊色了几条街,更别说其他的娘娘。
穆晏清从稀少得可怜的饰品盒中拿起一支簪子,只有几颗零星的翡翠珠子缠在金丝中。
穆晏清灵光一闪:“这东西要是能带回去,也够我好几年的片酬了吧……”
“愁?主子在愁什么?”
采莲正给穆晏清梳头,她刚做完姚妃、骁嫔和皇后的背景介绍,“奴婢方才听人来报,皇后娘娘宫里的魏姑姑来了,说是来探问主子的病情,现在已经走了,主子不必发愁。
。”
穆晏清放下价值连城的簪子,问:“什么?问我的病情?可我也没见着有人来啊。”
采莲没细想,觉得魏姑姑直接去问骁嫔,也合乎情理,说:“奴婢也不清楚,魏姑姑前日也来过一回,主子您当时还没醒,姑姑倒是尽心,进来亲自看一眼,觉着您面色好些了才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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