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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北辰不疑有它,朝着夜轻寒微微颌首,说了声“有劳”
。
夜轻寒总算还配合,搭了宁北辰一只手臂在肩上,扶着他向洞外走去。
外面,天上乌云已散,但仍阴着,一泓潭水波澜不惊,岸边的那棵花树已不知所踪,除了刚刚打斗留下的一些狼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刚刚白练缠身湿冷滑腻的触感仍然十分鲜明,令人心有余悸。
略为心安的是,四周的草丛里,树林间,鸟语虫鸣,猿啼兔走,重新恢复了生机。
我四下张望,想找个活物来打探下刚刚它们都去了哪里,一抬头,看到洞口附近的香樟树上,赫然立了一只乌雕,通体漆黑,羽翼丰满,身上泛着黑亮的光泽。
“好漂亮的雕儿。”
不由赞叹出声,遂以雕语问它,“你从哪来?刚才在哪?”
那乌雕微微歪了一下头,睨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把头歪了回去。
“还不快走?”
夜轻寒在前面道。
“来了。”
我赶上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雕,疑心我是否看错,刚刚那一眼,精光烁烁,似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威胁,宛如有灵性。
经过水潭,我捡起宁北辰刚刚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和背包,临走想了想,又从岸边扯下几株无名草,偷偷揣进兜里。
夜轻寒无端端地出现在这诡谲之处,总觉得事情不该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一介凡夫?我探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灵力,但观其言谈举止,总有一种任性妄为肆无忌惮之感,要么就是他真的玩世不恭,无所畏惧,要么,就是他身居高位,随性惯了。
这天底下再高位的凡人,无非权钱在握,他怎么看都不像有权有钱,那么就要从三界之外琢磨了……
我和夜轻寒一人一边,搀了宁北辰下得山来,我胡思乱想了一路,想那桃花潭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引得那老妖在此盘踞?想宁北辰到底发现了什么,又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要来以身犯险?想刚刚到底是何方神圣及时援手救我于危难?想夜轻寒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屡屡出现在我身边,难道真的只是有缘?
一个又一个的疑团,想得我脑瓜仁疼,也没想出个头绪。
所幸一路无事,我们顺利抵达了山下的停车场,宁北辰一声未吭,但看样子已经累到脱力。
“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
我把他扶进车子后座,摸摸他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烧。
他摇摇头,说还好。
“夜,你来开车,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夜轻寒随意地瞥了一眼宁北辰的伤腿,说:“一点皮外伤,没什么紧要,回家包包就好了。”
我问宁北辰要来车钥匙,塞给夜轻寒,“我们去医院。”
“真的没必要。”
他不知怎么又犯起拗来。
“求你了。”
我小声地说。
他静静看着我,僵持了几秒钟,终于接过钥匙上了车。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下来,夜幕拢住四周,刚有些起色的天气不知怎么又坏了起来,墨黑的云从天边涌起,不一会便盖住了整座天空,像是倒扣了一口锅。
突然咣啷啷地劈下一道闪,又一道,然后很多道,一时间电闪雷鸣,又密又响,像有人挥舞着巨大的鞭子,把天上那口锅撕开好多裂口。
雨却一直不下。
宁北辰望着窗外,喃喃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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