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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片刻的踌躇,问,“你能否,不再与他来往?”
“……好。”
我揉了揉眉心,“师兄你若不喜欢他,把他撵出天庭罢了,我也与他吵得累了。”
“他是天宫的贵客,怎能毫无缘由随意撵走?”
是了,他是与夜轻寒截然相反的人,一个永远随心所欲,一个永远有规有矩,有度有节。
师兄拿起桌上的书卷,重新看了起来。
我凝视着他被半明半暗的烛火勾勒出的侧颜,看的出神,他忽又转过头来,“阿筝,你几乎从不与我争吵。
似乎我说什么,你都会说好。”
“我,我不敢……”
“要怕的人是我。”
他回过头去,“你唯一一次与我争吵,便离开我许多年。”
“……”
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他平静的话语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怨气。
原来,他终究是怨我的。
那一晚,我们竟有些不欢而散。
回到寝殿,深夜难眠,辗转反侧。
总觉得有什么令我如鲠在喉,可又说不清来处,找不到出口。
心里万分的难受。
我重新坐起来,踱步走出殿外,扶鸾走上前,我示意她不必跟着我。
我只是想去见师兄,想对他说些什么,尽管还没想好。
我知道他一定和我一样难过,我们都不想这样,可又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抱抱他,与他和好。
师兄的寝殿仍然亮着灯火,他端正的身影映在窗棂上,似乎并未在看书,只是在枯坐。
我忽然失了勇气,举步不前,远远地望着那一方身影发呆。
恍惚间,想起了百多年前离开盘帝山的那一夜,我请求师兄准我下山嫁给天佑,他说,我不准。
但我心意已决,向师兄三叩首,揖手而退。
转身间,听得昊钟古琴被生生震断,林鸟惊飞,百兽尽散。
临别之前,也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难过地去了小竹楼,在窗外偷偷地看着他……
忽然!
我瞪大双眼!
想起当晚曾发生一件令我无比震惊的奇事,那是我第一次在盘帝山见到生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和一个年方弱冠的青衣童子,他们匆匆赶来,进了师兄的小楼。
刹那间,如同黑夜里过了一道闪,映出了脑海深处月夜下原本模模糊糊的脸。
那名青衣童子,他是月见,红鸾殿的月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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