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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房主事?你是谁任命的?何时上任的?怎么不去枢密院见我,却来我府中,却是为何?”
郭威大步流星地跨进大门上,首先看到的是手持长刀,脸色愤怒的郭贵义;随后目光如炬,便盯住那一脸惶恐的闻主事,心说先前在枢密院中怎么从未见过此人,运物料时更没见过此人踪影?造作房前主事王传瑜潜逃无踪,这时却莫名其妙的跑来个人说是造作房的主事,让他心中顿时起了警惕之意。
再看此人很是面生,不但从来都没见过,印象中也没有一个姓闻的官员在兵部及枢密院中任职,可现在这个人却突然跳出来跑到他这个枢密院院判、兵部侍郎府中说是枢密院、兵部下属司衙的主事,这就太蹊跷了,只怕他的任职不是什么凑巧事,其中必有古怪!
郭贵义见家主回来,急忙上前见礼,随后就简单将这闻主事来府的行径说了一遍。
那闻主事此时也平静下来,这时也顾不得分辨,郭威可不是其管家能比得的,容不得他轻视侮辱,急忙上前恭敬地施礼,口中说道:“下官是奉陈直院之命,来见院判。
先前……是说笑……是跟贵管家说笑……”
他口中的陈直院,就是说的除袁品贤外,另一位直院陈世立。
那位陈世立陈直院,为人要比袁品贤阴沉得多,颇有心计,而且靠山比袁品贤还硬,乃是郭威的直接上司,皇帝石敬瑭最倚重的心腹重臣,当朝的宰相、枢密使桑维翰。
郭威见这闻主事报说是陈世立派来的,面色便是一冷,只是冷漠的点点头。
那闻主事见郭威脸色严肃,心下更是忐忑不安,急忙赔上笑脸;见郭威朝他微一颔首,心里稍微放松,便继续说道:“陈直院说枢密院重造元宵节灯彩,物料全数交予郭院判拉回自家府中,不合规矩,所以命下官来贵府中将物料拉回院中造作房。”
郭威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陈世立的心腹,先前那些下属来说此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造作房、库房司的主事,如今却突然冒了出来,还跑到自家府中要来折腾折腾他,连抄家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这些人视一位实任的四品朝官为无物,也太肆无忌惮了吧?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火,但他脸上并未显示出来,眼睛微微眯着缓缓问道:“哦?陈直院的意思是这次元宵节灯彩,由他全权负责?”
闻主事迟疑一下,低着头道:“陈直院说……说既然郭院判接了这差事,当然由郭院判负责,陈直院只是帮忙操持一下。”
郭威不怒反笑,接着追问:“那这次的灯彩费用呢?还有我这里已经用过的物料,应该怎么算?”
闻主事将脑袋垂得更低,声音也更小了,明显他是心虚:“陈直院说……说既然郭院判全权负责,费用自也应由郭院判自己筹措,账目自当明白清楚……已经用过的物料款,应当算是郭院判自家私买……”
郭威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陈直院呐……这算盘打得是真精啊……不过百十贯的东西,竟然全都苍蝇一般都嗡嗡盯了上来,只是这格局也忒小了点!”
接着凑近了闻主事,逼视着他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当郭某是个任人摆布的二傻子?帮你们担了责任还得倒贴钱与你们?”
回身一指大门,“滚!
郭某府中干净地儿,不能让你们这种腌臜东西给弄脏了弄臭了!”
闻主事一惊,抬起头来大声抗辩:“郭院判,闻某虽不才,可也是正六品京官!
是代陈直院来的,你不能……”
“凭你也配!
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便是你背后的那个陈世立,他可也是本官的下属!
一群无功无绩,只靠吮痈舔痔爬上来的腌臜货色,谁给你们的胆量来本官府中闹事?”
郭威一挥手,“啪!”
的一声,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真如一只要吃人的猛虎一般,喝骂一声,随即又怒斥道,“不滚是吧?本官手正痒痒,再抽几下看你滚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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