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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紫阳宫,金碧辉煌,玉器成雕。
孤寂的大殿,男子时不时翻阅奏章的声音清晰可闻,夜已深,连旁边的小太监都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男子听闻,温和开口:“小李子,再等会。”
名叫小李子的小太监被捉到偷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回到:“太子殿下,夜已深,为何还不安寝呢?”
太子夏琛又是温和一笑:“等一个人。”
小太监还是不解,这么深的夜太子殿下会等谁呢?
屋内红烛发出的光愈来愈微弱,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留下滚烫的最后一滴泪,燃烧殆尽。
夏琛看见小李子已经耷着脑袋,睡意已深,她摇了摇头,笑了笑,自己亲手添上了又一支蜡烛。
他抬头看了眼宫外,终于笑意越深:“皇弟为何不进来?”
上官尹一挑眉,也不见外,抬脚进来这太子殿。
他随意地坐在软榻上,闲闲开口:“一直在等我?”
夏琛心里其实很高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丝毫没有跟他见外,他点点头:“父皇说,你一直在负责俭亲王的事,我想听听。”
上官尹挑眉,抬手拿了软榻旁边的一盏茶,茶是好茶,提神清脑,是太医院配置,也应该是御厨一点一点沏出来的,本应该有薄荷这味药,确是把有些辣口的味冲得尝不到半点,有的只是扑鼻而来的清香气,他嘴角微勾,这么多年,久远地让他甚至以为自己都要忘了这种味道。
他开口,收了平常的样子,毫无那副世事无谓的样子:“俭亲王谋反之心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手上握有的证据还不足以置他于死地,所以当真有事要麻烦你。”
夏琛点头,示意:“义不容辞!”
“父皇的病,你可有怀疑?”
“什么意思?”
“有一个人,她可能脱不了干系。”
“谁?”
上官尹神色忽地一黯,很快却又平淡无波,他吐字清晰:“当年的兰妃。”
夏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一怔,这个人早已死在了上官尹的剑下,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个人毕竟当年是俭亲王亲手送进宫来的,他道:“你放心,还有……”
他顿了顿“你不打算住进宫里来吗?毕竟父皇已恢复了你的身份,你……”
上官尹摇摇头,未发一言转身已出了紫阳宫。
***
上官尹又一次醉倒在“一品楼”
的上等厢房内,他恍惚间做了个梦,梦里枯瘦如柴的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她近似怨恨又似幽怨的声音不绝入耳,她一遍一遍反复提醒:“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别人最伤不得,你要做这种人!”
孩童的他好奇的问:“哪种人呢?”
她说:“无牵无挂的人。”
他忽然已经长大,母亲已经远去,有的只是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他突然心悸,却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上官尹刚出门就看到了已等候多时的李继游。
上官尹事宜他坐下,拿了桌上的糕点,细细品尝。
李继游见不得他这般悠闲样,语气冷嘲热讽:“二皇子好大的雅兴!”
上官尹依旧不理不睬,嗯,这“凤酥斋”
的东西越做越好了!
李继游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也抄起了桌上一杯茶灌了下去。
上官尹心满意足地吃完一盘糕点,眼里却是神色不明,能让天下山庄的李公子如此着急的,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开口道:“你去找医鬼‘百草子’,慕容倾城的毒恐怕只有他能解得了了。”
李继游想起终日躺在床上忍受病痛的女子忽然为她感到不值,连言语也愈发尖酸刻薄起来,他冷笑道:“怎么,要让给我?”
上官尹忽而笑道:“我已做出选择,李兄何必多此一问?”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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