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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那张琴很特别，只有三根弦。

第一根是金色的，第二根是银色的，第三根是玄色的。

修罗轻拢慢捻，那三根弦就徐徐地变换着颜色，赤、橙、红、绿、蓝、靛、紫，那是天上虹的颜色。

女孩子在树下随心所欲地转着圈子，她把头高高地仰着。

桃花树长势很好，花枝很有默契地交叠着往一个地方蜿蜒，也不知经过了多久的积累，一方的天空被枝干完全遮蔽，覆盖住一碧如洗的天。

&ldo;殿下，姮想好了！

&rdo;

&ldo;姮是怎么想的？&rdo;琴声戛然而止。

&ldo;殿下猜猜？&rdo;女孩蹦跳着跑到修罗身边，把脸颊在他那月光般皎洁的袍子上蹭了蹭。

&ldo;姮大了，定会想去那红尘中走上一走。

&rdo;

&ldo;不对，再猜。

&rdo;

&ldo;莲池的锦鲤，姮可数清有几尾了？&rdo;

&ldo;锦鲤？&rdo;女孩顿了顿，显然是没立刻从跳跃的话题中回过神来，&ldo;它们速度快得让我看不真切，我昨日数到六百三十尾，前日数到四百六十七尾，今日却又变成七百四十二尾了。

&rdo;

&ldo;数不清就不要数了，可好？&rdo;

&ldo;不好，&rdo;女孩断然摇了摇头，&ldo;姮点数的时候很快乐。

&rdo;

&ldo;比游水速度更快的，是那些锦鲤的思维。

你越是要数清楚，它们就游得越快。

姮，该是永远跟不上它们的吧？&rdo;修罗低低的声音似是叹息的余韵，含而不露。

&ldo;殿下还没猜出姮的心思呢，再猜，再猜！

&rdo;女孩不理会修罗的话，撒娇着轻扯着修罗的袖口。

&ldo;姮的心思，我猜不出。

&rdo;

&ldo;殿下骗人，我听迦叶大人说过，世间所有人的心思没有能逃过殿下的眼睛的。

&rdo;

&ldo;那姮是信迦叶还是信我？&rdo;

&ldo;那当然是殿下了。

&rdo;

修罗和煦地笑了笑了，于是春水泛起了波澜。

&ldo;姮长大了想做佛的比丘尼，就像文殊姐姐那样的。

&rdo;

&ldo;比‐丘‐尼？&rdo;修罗一字一顿地念着。

&ldo;阿那律大人说，只有佛的弟子才能留在西梵天。

姮每天看着比丘和比丘尼们陆陆续续地齐集在佛堂总是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