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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却升不知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颜面走回他们的小屋,这样看来他似乎是在赶姜冬沉走。
可不走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留在外面,叫姜冬沉回去,自己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年却升觉得自己像个无处遁形的污秽之物,暴露在彻底的阳光之下,心中十分羞愧难当,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早已习惯了做什么事都先问问姜冬沉的意见,不管大事小事,都先问过才做。
这样的事小到什么颜色的花装在什么颜色的花瓶,煮甜粥时要放几勺糖。
大到……大到他自己,他把自己也全然交给姜冬沉,因为他始终相信,就算全世界都离开他,姜冬沉也不会。
现在他下意识地想要问问姜冬沉他该怎么办,可余光所及之处,那人已不在身旁了。
从随君湖到他的屋门,这几步路让他走的如此漫长。
恍神中,有一个声音在身后清冽地叫道:“年却升。”
年却升一怔。
他不敢肯定是否没有听错,驻足片刻,便听见姜冬沉再一次在身后大声喊道:“年却升!”
年却升垂眸,须臾,怔怔的回头道:“什么事?”
此刻的年却升心里仍然如同被暴风雨洗过,什么都听不下去,什么是听在他耳朵里都像是变了一个味儿,自顾自胡思乱想。
心如刀绞一般地想道,他为何不唤我阿升了呢。
姜冬沉始终站在原地,双眸如同随君湖一样月光粼粼。
可他眸里愠色未消,声音也十分不悦,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年却升心中一震,不敢吭声,姜冬沉接着冲他喊道:“你为什么总要这样?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弄得别人心烦意乱的,再加一句你是在开玩笑?你每次都这样,这样……吻了别人以后,撒手就走。
……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对不对我负责啊!”
……他说什么?
年却升先是一愣,继而心中狂跳起来,抬头道:“哥哥,你说什么?”
姜冬沉的面色有些发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愤愤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过来把话说清楚!”
年却升几乎是飞奔过去将姜冬沉抱在怀里,叫道:“负责,哥哥!
我负责!”
叫完之后,先前那阵没有散完的难过又涌上来,年却升使劲将头埋在姜冬沉颈窝里,小声道:“我差点以为,哥哥会不要我了。”
姜冬沉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愠怒,声音却还带着几分未消的责备之意:“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聪明得很,什么都一学就会,怎么到了这种事上,就像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呢。”
年却升道:“又没有人爱过我,我也没有爱过别人。
哪来的经验去判断哥哥是不是喜欢我?”
这是实话,年却升在感情方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
在他还很小很小,才大约两三岁的时候,听说平粥生了一个他的弟弟,所有人都在欢呼庆祝,他那冷漠的父亲,对他冷淡的家仆,脸上无不挂着喜悦的笑容。
他从未见过这些人这样开心过,所以他想,或许,他生下来就该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小年却升也想去看一看自己这个众星捧月的弟弟,也想去抱一抱他,捏一捏他的手,听他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唤自己一声含糊不清的哥哥,想在他学走路的时候,去拉住他的手。
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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