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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陪着送小湘涵回府时,看到自己曾经居住的院子莺莺燕燕,一片乌烟瘴气,当即便愤怒了。
他牵着小湘涵去找柳如沁,却在门外就听到了男女欢爱时,那畅快淋漓的声音。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还会心痛,为了柳如沁心痛。
那一刻的心如刀割,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爹爹,娘亲在做什么呀?你不是要进去找他吗?”
小湘涵睁大了天真无辜的水眸,好奇的看着冷锋。
冷锋反应过来,立刻抱着她走的远远的,将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冷锋叮嘱她,不许在柳如沁和侧妃侍妾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去找她。
小湘涵懵懵懂懂的点头,问道:“那爹爹还来找娘亲吗?娘亲很想爹爹的!”
小湘涵经常跟着柳如沁睡,柳如沁对她视若珍宝,她夜里经常听到娘亲做梦唤爹爹的名字,然后在梦里哭泣。
虽然娘亲嘴上从来不提爹爹,可她觉得,娘亲肯定很想爹爹。
“爹爹以后不会再来找她了,湘涵如果想爹爹,就到将军府来找爹爹,乖。”
那是小湘涵第一次看不懂爹爹的神情,夕阳光辉的笼罩下,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落寞。
小湘涵渐渐长大,柳如沁也越来越疼爱她,纵然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叫湘紫,一个叫青青,柳如沁对她们,远远不及对她一丝一毫。
小湘涵生下来就被封为公主,而她的两个妹妹,除了一些赏赐,什么名分都没有。
柳如沁不疼爱另外两个女儿,小湘涵却很心疼她的妹妹,亲情对她来说,实在太珍贵了,她一直渴望爹娘能一起疼爱她,可她们总是不会同时出现。
尤其是,在柳如沁病重之后,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珍惜仅有的亲情了。
柳如沁后院美男如云,曾被世人诟病,可她依旧我行我素的不在乎,她卧床病重之后,再也无法宠幸那些男人,便将他们全都迁出府去了。
有人骂她,也有许多爱慕她的男儿为此伤心落泪。
柳如沁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开始为柳湘涵安排她今后的一切,将她交给神皇陛下亲自抚养,她的地位不可动摇,将自己的权力,全都早早转移给了她,在她身边安排满了自己的心腹,守护她长大。
尽管如此,她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她……
可她的身体,已经拖不下去了,她没有想到,当初冷锋中的毒如此阴狠,转移到她身上之后,她整整一年都没有彻底解毒,生下湘涵之后体虚气弱,几乎夺去了她半条命。
再后来……
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失去一切,她又怎么还会在乎自己的名声?
她沉溺在失去冷锋的痛苦中两三年,她折磨自己,折磨他,直至生命即将终结,她才恍然觉得,过去的自己,真可笑。
她永远记得,自己离去的那一天,黄昏的夕阳多么绚烂,那个男人的眉眼,多么无情。
贵妃榻上,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冷锋终于肯来见她一面,他抱着小湘涵,坐在她面前,眉眼清冷如许,没有分毫柔情,让她在他面前连哭,都无法哭出来。
柳如沁忍住眼角的泪,拿出一对金钗,她将金钗给了柳湘涵和冷锋一人一支,她轻抚着小湘涵的脸蛋,嘶哑的道:“宝贝,这是娘留给你的护身符,一定要随身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知道吗?”
小湘涵哭的眼眶红肿,哽咽着回答,“好……好!
湘涵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柳如沁将另一支金钗递给冷锋,只不过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他便立刻缩回了手,他用帕子将金钗包了收入怀中,面容依旧冷淡,他没有一个字要跟她说。
哪怕,她的生命即将终结。
“冷锋,我们这么多年,都很荒唐,我困了你好多年,也害了自己好多年,我死后,你可以尽情去寻找你的小月,你们在一起也好,生儿育女也好,湘涵的一切,我早已安排好了,若是你还放心不下她,便多来看看她,好歹……她也是你的女儿。”
“哇!
不要!
娘亲不要走,爹爹也不要走!”
小湘涵在冷锋怀中大哭出声,嗓子都哭哑了。
“乖,娘就算死了,也会牵挂着你的。”
“爹爹回来了,娘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小湘涵哭着蹭到柳如沁身上,拼命的乞求,拉着冷锋的手去碰柳湘涵的手,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冷锋抽回手,眼底划过一丝强烈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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