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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道:“还好我已经喝醉了……”
伸了个懒腰,便伏到桌上,闭目而已。
苏妄言埋首在手臂上,动也不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云驰月运,变化的光线在他脖颈间微妙的过渡。
如果韦长歌不是已经认识了他十三年,也许就会真的以为他是醉了。
“韦长歌,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死?桑青临死的时候说‘我不怪你,不是你不放过我,是他们不肯放过我。
’李成然听不懂,我却听得懂——‘他们不肯放过我’——她说的是那两个小孩,我一听就明白了!
她不怪李成然,因为她到死,都还相信是那两个孩子不肯放过她!”
苏妄言的声音闷在衣袖中,像呓语一般地说着。
“韦长歌,你知道么?是我这么告诉她的。
那天晚上,我追上她,我对她说:‘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明知道她害怕那两个孩子,却还说那种话来吓唬她。
杀死桑青的,根本不是李成然那一把火,是我对她说的那些话。
是我害了她——是我杀了她!
李成然和桑青,其实都是被我那一句话杀死的。
她要我快走,可是我能走到哪里去呢?走到哪里,也还是我害死了他们……如果桑青没有遇到我,如果我不是那么好奇,如果我不上去跟她说话,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害怕那么担心?李成然也许就不会误会她,不会怪她,不会放火,那桑青就不会死,李成然也不会被施里杀死……他们可以安静坦然地厮守,相爱到死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是这样收场?”
韦长歌依然微笑着。
他可以拍着苏妄言的肩膀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安慰他,把一切都推给命数;他还可以提醒他,李成然已经说过,就算桑青没有遇到他,也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韦长歌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是苏妄言。
苏妄言一旦固执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韦长歌道:“你说是你害了桑青和李成然,那你又是谁?”
“……我是苏妄言。”
“但桑青却不知道谁是苏妄言。
她没到过天下堡,没见过韦长歌。
她只知道有人给她一块石头,让她遇事就去找韦长歌,她还以为她遇到的就是韦长歌。
所以说,就算她觉得冤枉,要到阎王面前告状,告的也只会是韦长歌,而不是苏妄言。
韦长歌都不害怕,苏妄言为什么要担心?”
韦长歌故意说得轻松。
苏妄言果然轻笑了一声,侧过头,扬起嘴角,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眸子里却殊无笑意。
韦长歌还他一笑,柔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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