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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妗站直起身,缓缓扶了下有些发酸的腰,拿过一旁的被子,轻柔地盖在了塌上昏迷着的女子身上。
薄背盖过少女雪白的肩胛骨,温妗视线停在女子的肩头,那里……有一枚浅粉色的梅花形胎记。
薄被被拉过肩头,温妗起身,走至桌案旁。
“如何?”
帐帘外,裴言川显然听到了帐内走动的声响,出声询问道。
男人声音沉静,可细听之下却难掩忧急,营帐内,温妗闻言,秀眉微动,随即开口道:“没有伤到重要脏腑。”
裴言川站在帐帘外,心下微松,却听内帐中,温妗继续道:“只也着实伤得不轻。”
“今夜怕是要烧起来。”
听温妗说至此,裴言川一时默然。
多年领军作战,他自不会忘记,燕北军中许多极优秀的将士,受了伤后并非牺牲在战场,而是……在重伤后的高热不退中渐渐没了气息……
想至此,裴言川薄唇微张。
“我会尽力。”
营帐内,温妗的声音渐近,随即,内帐的帐帘被掀开,温妗将一张纸递了过来:“世子可以吩咐人,按这张纸上的内容抓药。”
裴言川伸手将纸接过,内帐的帐帘掀起一角,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内帐中软塌的方向。
清瘦的身形趴伏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以往便知她比旁的士卒瘦得多,那时只当少年人还在长身体,如今却是……
裴言川薄唇微抿。
“伤处已经包扎好了,将军可以进去。”
温妗笑道。
裴言川将纸递给了营帐外把守的士卒,又吩咐了一番,随即迈步走进内帐。
温妗回了自己的营帐去取银针,以备不时之需,内帐中一时只剩下裴言川和穆青两人。
裴言川眼眸低垂,掩住眸色间的复杂。
这便是……她一直想要掩藏的秘密吗?
以往发生过的许多事,在这一刻,似乎也都有了解释。
她第一次拉开墨渊弓,被弓弩向后的劲力所伤,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军医帮忙诊看,只道自己不喜被人碰。
军中最是慕强不过的地方,她明明身手了得,却始终与旁的士卒保持着极强的距离,不肯让任何人近身。
还有那一次,她发着热的时候在他的营帐中被台阶绊倒,他拉着她的手腕把人提起来,意识到她过于瘦削的事实,提出可以让郑挫看一下,也被她拒绝了。
……
裴言川喉咙滚动,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过往,身形清瘦的少年背脊笔挺,一袭青衫,看向他时的目光敬仰又信赖。
蔚州的客栈内,少年人话语平静至极:“燕北可以没有穆青,却不能没有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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