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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独自一人坐在自己半个月前精心打理伪装好的研究所内喝着早茶。
这里的摆放还是与先前无异,无论是镶嵌着草木花卉的屋顶还是窗口露台处的植物,都有被他精心地照顾好。
有那么一瞬间,安德鲁突然觉得在这里待着或许也不错...至少不用像先前那样在霍格沃兹四处躲避岚和卡尔文的追查。
但眼下情况显然大不同前,卡尔文已经倒戈,岚失去了这一助手,自己一人也是孤掌难鸣,更别提向原已经成功落到他手中...
安德鲁甚至不再需要费尽心思地引诱布莱登走入陷阱,单凭向原对自己的信任和知晓真相后对岚与鸠的排斥抵触,就足够推动计划执行。
一切都那样完美。
“他也是时候该行动了...”
安德鲁放下颇有古典风格的雕花茶杯,敲击盘底发出的轻响声与窗外熟悉的啼鸣声应和,让坐在长椅上休憩的男子下意识抬眸。
那眼底沉淀着比掌中青茶更为萃嫩的新绿,隐隐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没想到会那么快。”
拿过猫头鹰送来的信函,他甚至不需要翻开就知道布莱登在上面写了什么。
即使十分厌恶这个人,也不可能忘记过去对他的所有印象和那些早已看透的事情。
而自己要做的最后一步...便是利用布莱登拿到那个东西。
*
与此同时,距离研究所几百米外的地方。
向原已经站在了昨日与安德鲁约定好的位置附近,这里和先前一样四处散落着色泽大小不一的落叶,并被数量均匀地堆叠在各处,形成十分别致的景象。
他看似在观察着周遭,目光却有些空洞,显然昨日卡尔文的话以及与岚相遇带来的打击不小,仅仅一夜过去,眼下就浮起了灰青。
扪心自问,向原其实有些害怕和抵触自己即将回到霍格沃兹这件事。
明明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离开禁林...可此刻抬头望向不远处薄雾蔼蔼之中早已失去轮廓的木屋,向原突然有些迷惘。
回去了又如何...他要怎么面对鸠?
想到岚与鸠就是同一个人,他们甚至清晰地了解彼此的存在,却从最开始的那节课上就对自己隐瞒...向原没忍住闭上双眼,神色痛苦。
或许从初遇的那一场舞会开始,这一切就不对劲起来。
而结合卡尔文的说法,一个荒谬的结论已经从深夜开始酝酿到了现在——
他们的目标...该不会是自己?
“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话音未落,向原悚然睁开了眼。
冷汗悄然淌落时,他颤抖着瞳孔发现视线左上角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缓缓抬起头后,正对上一双带有担忧之色的绿眸:
“你看起来很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鲁说着,伸出苍白的手指抚过一度紧张到没了反应的人脸上,以轻柔的力道擦过耳廓,又顺着耳垂滑至下颌边缘。
也就在这时,那个看似吓坏了的少年突然反应过来,在冰凉的指腹即将触及颧骨前飞快地后退几步。
向原不想承认...这一动作令他想起了鸠。
仿佛鬼迷心窍般回到了那个夜色迷离的晚上,那抹温暖干燥的触感留存于记忆之中。
而安德鲁指尖泛起的冰凉让他幡然醒悟。
仓皇逃开后,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放缓下来,但胸口处却闷闷的,好像要窒息。
再度抬头望向安德鲁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怔然。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彻底清醒后才意识到它消失了。
“没事...只是昨晚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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