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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刚开始，刘捍东作为一个小拖油瓶，也是跟过去了的。

那个裁缝是个瘸子，脾气很大。

这让人很奇怪的是，困难时期的很多人脾气都很大，脾气大的裁缝经常用量布的尺子打刘捍东，刘捍东跑到敬老院里对那帮老爷爷老奶奶们哭诉，后来，就由宋爷爷出面，把刘捍东当作孤儿落户了敬老院。

他并不是不想母亲，母亲也并不是不想他，母亲会隔一段时间就去敬老院看他一次。

敬老院的宋爷爷就会把她留下来吃一顿饭。

吃饭时，刘捍东的母亲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ldo;不是我不要小东，全是那天杀的瘸子，害得我们骨肉分离。

&rdo;宋爷爷就不说话，刘捍东也不说话，因为那一把鼻涕一把泪中，好象有点演戏的成分。

第22章洪水（5）

刘捍东常去小学校里看望的那个小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做蔡水莲。

刘捍东从蔡水莲口中得知，他母亲病了，病得不轻。

蔡水莲说，母亲希望能够见他一面。

刘捍东问蔡水莲：&ldo;妈不会死吧。

&rdo;死亡这个词在乡村，特别是在那个年代的客家乡村并不是什么让人特别恐怖的事情，乡村里隔三差五的有人死去，吃药死的，上吊死的，生老病死的，被人谋杀的，不慎死的……反正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但换在自己亲人的身上，那就不正常了。

所以，刘捍东就问他妹妹蔡水莲：&ldo;妈不会死吧。

&rdo;

蔡水莲眼泪汪汪的：&ldo;我不知道。

&rdo;

刘捍东塞给蔡水莲的是冰糖。

那年头冰糖是很金贵的东西，给病人送礼，要是送一包冰糖那是很重的礼了。

刘捍东那几天，每天都去问蔡水莲关于母亲的情况。

刘捍东从蔡水莲口中得知，母亲的病一天一天重了起来。

他问蔡水莲：&ldo;你爹为什么不陪妈去住院？&rdo;蔡水莲说：&ldo;爹说他没钱，他说能每天给妈熬中药喝就不错了。

&rdo;刘捍东说：&ldo;他放屁，他怎么会没钱，他的钱是不是要带到棺材里去花啊！

&rdo;蔡水莲说：&ldo;我不知道。

&rdo;末了，蔡水莲对刘捍东说：&ldo;哥，你抽个时间去看妈一眼吧，算我求你了！

&rdo;刘捍东看小妹凄楚的样子，他也眼泪汪汪的了，他答应了小妹蔡水莲，抽时间去看看母亲。

他闷闷不乐的原因是怕自己去看母亲时和那个乡村裁缝打起来。

他怕打不过那乡间裁缝，他想让大狗、蒲卫红陪他一起去，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大狗是个细心的人，他知道刘捍东有心事，而且他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他那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大狗不安。

他把刘捍东叫到一棵大桉树后面。

樟树镇的樟树特别少，可桉树到处都是。

大狗问刘捍东：&ldo;捍东，你有什么心事？&rdo;

刘捍东说：&ldo;没有呀。

&rdo;

大狗说：&ldo;你别骗人了，你那双眼睛告诉我了，你有心事的，说吧，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好对别人说的。

&rdo;

刘捍东说：&ldo;唉！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