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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3页）

她将她的双手背向身后，颇费劲儿地破开了我对她的紧紧的搂抱，自己解放了自己……

她悄悄退到卫生间门旁，守候着，而眼睛却依然在望着我。

在半明半暗处，它们闪亮闪亮的。

如同极度亢奋的狸鼠一类小动物的黑而亮的眼睛……

老人家从卫生间出来了。

她又恭敬地扶着婆婆去洗手。

我站在原处望着她们的背影，恰能够望见她在洗漱室里怎样给婆婆洗手，擦手。

当她扶着老人家离开洗漱室，从我面前经过时，我说：&ldo;大娘，嫂子，我该走了。

&rdo;

我并不认为她对老人家所表现出的种种孝梯之情是伪装的虚假的。

我觉得她的孝梯之情是真实的、虔诚的。

一个将婆婆当母亲一样敬爱着的女人，大概也就能做到她那样了吧？唯其如此，我才决心趁早离开这个别人的家。

我从没作过&ldo;第三者&rdo;，也从没有过&ldo;第三者&rdo;们的心理体验。

那一时刻我暗自思忖，其实一切&ldo;第三者&rdo;在某种程序上都是可怜的。

起码是可怜过。

因为不论你是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你在情爱方面介入到别人的家庭里的时候，只要你还稍有一点点普通的道德意识，你就没法儿丝毫也不谴责自己。

我并不因子卿而感到多么的良心不安。

最初是感到的，但那一时刻已经不再感到了。

子卿他已变成一个&ldo;大款&rdo;了。

已经变成&ldo;华哥&rdo;了。

他从我们的社会中占有着的已经够多了。

起码，和我们大多数中国人相比，已经占有得相当不少了。

在他靠金钱占有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中，肯定也有是别的男人的妻子的。

他像我一样觉得自己卑鄙过吗？觉得自己可耻过吗？良心惴惴不安过吗？深深地自责过吗？我确信他是没有感到过自己卑鄙没有感到过自己可耻没有良心不安过也没有自责过的。

他的老母亲对我讲他用三万元了结了他和一个痴心爱上他的少女之间游戏般情缘的事，就证明了我对他的判断。

我不觉得我是在&ldo;偷&rdo;他的妻子。

只不过，他厌弃的，而我不幸一见之下就不能自拔地迷恋上了。

好比一个专拾贵族们的&ldo;垃圾&rdo;的人，我从他的&ldo;垃圾箱&rdo;里发现了我所稀罕的&ldo;东西&rdo;，而这&ldo;东西&rdo;恰恰是他的妻子罢了。

但是&ldo;嫂子&rdo;她对子卿母亲的那种生活中难能可贵的婆媳之情着实地感动了我。

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ldo;第三者&rdo;似的，觉得自己分明的已&ldo;插足&rdo;于她们婆媳之间了。

我良心的惴惴不安，我对自己的深深的自责，乃因老人家所产生啊！

又分明的，&ldo;嫂子&rdo;她对于老人家来说，似乎是比对子卿更需要也更能获得到情感慰藉的一个人。

不管老人家内心里觉察到了还是被我并不巧妙的巧言欺骗过去了，事实上我都是等于在&ldo;偷&rdo;她老人家的儿媳妇啊！

我无法想象她一旦知晓了我的行径，内心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儿，而老人家之对于我，乃是像我的第二位母亲一样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