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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道:“我等不知其人身份,又因近来京中不宁,担忧琰王安危,近前守护。
碰巧听见琰王对属下说起……”
暗卫有所迟疑,侧头看了萧朔一眼,停住话头。
“不必忌讳,只管说!”
高继勋立了这一桩大功,踌躇满志:“给皇上做事,莫非还能遮遮掩掩、暗怀心思不成!”
暗卫忙道不敢,如实转告:“琰王说,‘我原本恨他,将他当作仇人,接来府中是为折磨复仇。
只是后来听了些事,才知竟误会了他,故而有心待他好些。
’”
暗卫道:“此时紧要,不敢妄自揣测,只敢如实转报……”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不必遮遮掩掩了。”
太师庞甘开口,苍老的眼底忽然透出分明锋利寒意:“琰王殿下,你昔日将云氏余孽自法场劫回府中,究竟是为的什么?”
萧朔肩背僵硬,垂着视线慢慢道:“太师听见了,是为折磨复仇。”
“好一个折磨复仇。”
庞甘嗤笑,“他在法场上时,老夫亲见,伤病累累,已是风中残烛。
怎么叫殿下这一折磨,竟还能闯玉英阁、当街救人了?”
“依太师所说,他当年逃离京城时,就已伤病累累、风中残烛。”
萧朔沉声:“怎么侍卫司捉了这么多年,还叫他‘神勇异常、上天入地’地跑了?”
高继勋祸从天降,被萧朔一字不差地念出了当年的请罪奏折,一时愕然,气急败坏:“是审你不是审我!
你莫要胡乱攀咬——”
“是我胡乱攀咬,还是高大人信口栽赃?”
萧朔冷声道:“昔日玉英阁内,我并非不曾卖大人的人情!
如今这般穷追猛打、不死不休,莫非是打算斩草除根,再借皇上之手除了本王么!”
内侍慌乱,噤声缩在一旁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殿中一时竟吵得愈发激烈。
皇上眼底原本已蓄起冷然杀意,看着太师庞甘与高继勋夹攻萧朔,全无章法地吵成一团,却慢慢皱紧了眉。
“皇上!”
高继勋急道,“琰王暗藏逆犯,显然蓄意谋逆,狼子野心已然昭彰,不可放过——”
萧朔神色冷嘲,在驾前轩挺跪着,忽然轻笑出声。
高继勋越发恼怒:“你笑什么?!”
“笑本王愚鲁。”
萧朔道,“狼子野心昭彰,今日进宫凶多吉少,也不知埋伏一支精兵,不知披挂佩刀,就这么空着两手,来给高大人拿刀劈着解闷。”
高继勋从不知他这般能言善辩,一时愕然,盯着萧朔,几乎从他身上看见另一个恨不得置之死地的影子。
宫中与襄王遥遥对峙,侍卫司本该首当其冲,偏偏前几日皇上不知听了些什么风言风语,竟冷落了侍卫司,将金吾卫尽数调入了内阁。
高继勋这几日都披挂齐整,是为抢夺功劳,一旦宫内有变,便能立时赶在金吾卫前出手,重赢圣心。
他知皇上向来多疑,却不想萧朔竟在这里等着他,此时有口难辩,咬紧牙关:“禁军御前行走,拱卫宫城,本就有披挂佩刀之权!
你莫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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