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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清璇近来倒是过得十分顺利,回到明幽山,她又过上了众星拱月的日子,虽然都是一群蠢东西,但卞翎玉沉寂,师萝衣失魂落魄,她就觉得高兴。
而且看师萝衣根本想不起卞翎玉的反应,她大可不必担心师萝衣再与卞翎玉有什么交集。
卞清璇弹了弹丁白的脑瓜子,说:“转告我的哥哥,死心吧。
过两日他善良的妹妹,就邀他看一场好戏。
他在人家心中是蜉蝣,但总有人在人家心里是心头肉。”
好好认清,你在她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丁白当日回去,将她的话转告,收到了卞翎玉一个冷冷的眼神。
他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公子看上去好可怕。
但小孩子好奇心重,丁白近日总在廊下等着消息,他在揣测清璇师姐口中的那场“好戏”
。
他一连守了好几日,终于听到一件令人惊讶无比的事。
黄昏时,丁白兴冲冲穿过院子,去寻他家冷漠难相处的公子,眼眸发亮道:“公子,你猜我今日听到了什么?”
卞翎玉在屋子里看书,反应十分冷淡。
这次卞翎玉回来后,丁白心中莫名对他有几分敬畏,他小心翼翼地道:“他们说,卫师兄去和师小姐解除婚约了。”
卞翎玉翻书的手顿了顿,淡淡道:“然后呢。”
这是丁白第一次得到他的回应,连忙道:“他们说师小姐非常生气恼怒,死活不肯解除婚约,还被卫师兄给气哭了。
很多人都看见了,师小姐伤心欲绝,哭着跑到了后山。”
丁白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在自己说完后,公子似乎压着怒火,冷笑了一下。
“她倒是一直都这么出息。”
丁白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他不是在夸赞那位可怜巴巴的不夜山仙子,他不敢惹发怒的卞翎玉,连忙一溜烟跑了。
卞翎玉坐着没动,又翻了几页书。
纸张被他揉皱,骨刺从他袖中不受控制地飞出,显得十分焦躁。
天色还没黑下来,他吃下的大量涤灵丹,此时还未失效。
卞翎玉冷着眉目,半晌闭上眼睛,将神识覆盖到后山去。
山洞中,一个纤细的影子,边发抖边哭。
少女哭得哽咽,肩膀一颤一颤,看上去可怜透顶。
卞翎玉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心里堵得慌。
他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以为自己已经麻木,收回神识,没有打算管她。
总归哭完了,她还是会坚强生活。
就像卞清璇说的,他总有一日,会死在蘅芜宗,像个凡人一样老去死去,也没法再管她,没法再继续那份可笑的执念。
她也应该学会冷心冷清些,学会放弃卫长渊。
令人厌恶的鹧鸪却在山中叫,叫得卞翎玉无法平心静气。
他知道今日是师萝衣的生辰。
良久,卞翎玉放下书,叫丁白进来:“去准备一些陶泥。”
丁白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脆生生地应了,很快就找来了陶泥。
卞翎玉沉默了一会儿,以指为剑,斩断了自己身上的一截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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