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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扇门,不仅挡住了他,也挡住了夫子,挡住了许多人。
这夜。
王先明躺在床上久久难眠,柳氏也不知上次见到他这样是何时,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王先明原本还不打算说,可架不住柳氏的纠缠,只能将烦恼道出。
“你好糊涂啊!”
那知师母柳氏听完,就抬脚揣在王先明身上,真可谓又急又怒,“你自己不懂,还不会找人请教吗?耽误了恒儿的大事,坏了他身上的少年意气,我看你将来拿什么悔。”
王先明闻言打了个寒颤,他一下子就想起科场里那些折戟的士子。
多少才学充实之辈,因一两次失败就落得日日消沉,走上一日不如一日的歧路。
原先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让陈恒一蹴而就,直接站到自己的身边一同眺望秀才的大门。
现在想想,万一陈恒科举失利,蹉跎了心中那份锐气,以后的事情谁还知道会怎么样。
想到这,他本来期盼中只是带着隐忧的心,此刻也慌乱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王先明连说话都有些哆嗦,急得是面红耳赤。
他越想越糟,连原先不注意的小问题,也放大许多。
“还愣着作甚,赶紧起来写信。”
柳氏将王先明推下床,自己也起身穿衣,在房间内不住的踱步,“现在再给爹爹写信,一来一回怕是赶不上。”
柳氏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如,给如海写信吧。”
“这他公务繁忙,怕是不好吧。”
王先明露出迟疑,他现在已经知道,当年的林秀才是扬州现任的巡盐御史,正是官小权重。
注1
想到要给他写信,王先明的意气发作,下意识想要逃避这个选项。
“他再忙,抽出点时间来看看又有何妨。
这两年来,我依着你的面子,每次去他府上做客,都不带着你。
他们问起,我也推说你要在家中教书。
如今为了恒儿的大事,你连这点颜面也舍不下?”
柳氏真是女中诸葛,三言两语就打在王先明的七寸上。
后者再也不做迟疑,直叫夫人快快掌灯,在寝室内就直接动笔。
信中他将自己的困惑一一道明,又找来三篇陈恒最新的文章夹在其中,将它们通通装进信封,贴好封泥。
第二日,此信就通过村上的健足送往县中。
三日后,也就是正月十八,此信如期来到林府。
晚上下衙回来的林如海,从门房处接过山溪村寄来的信封,还有些困惑。
等他在书房内将信打开,看完信中内容,又拿起陈恒的文章阅读一番。
不禁笑道:“难怪,难怪。
迷雾障目,入林却不自知。”
“姐姐家托信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书房门被推开,人未至声已到,林如海知道能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人,只有自己的发妻贾氏,那些妾氏是绝不敢来此打扰,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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