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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他们当然是不相信我的话的……

吃过晚饭后，我将老姜头儿的话悄悄转告了子卿。

当时他正欲离开宿舍，听了我的话，不由得站住了，左右扭头，目光四顾。

没谁在注意我们。

我说：&ldo;你何必这么谨小慎微的？是老姜头儿要找你谈话，又不是她要和你幽会……&rdo;

他低声打断我：&ldo;你给我住口吧！

&rdo;

我说：&ldo;反正我的光荣使命算完成了，去不去随你吧！

&rdo;

我心里当然十分清楚，真正要和他&ldo;谈话&rdo;的，怎么会是老姜头儿呢！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我夹着饭盒一出宿舍，猛听一声吼：&ldo;给老子站住！

&rdo;

我抬头一看，见是老姜头儿，已怒目金刚似的瞪着我。

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子卿他昨晚肯定的没到猪号去。

我连忙陪着笑说：&ldo;大爷，您若发火千万别冲我发，您让我转告的话我如实转告了……&rdo;

他说：&ldo;你不骗我？&rdo;

我说：&ldo;我哪敢骗您呢！

&rdo;

他又问：&ldo;那就没你小子的事儿了，你走你的。

&rdo;

我赶紧溜之大吉……

等我端着饭盒回到宿舍，发现每个在宿舍里的人，脸上都有某种隐藏不住的过节似的喜兴表情。

我问班里的一个知青‐‐这么一会儿工夫，发生什么使大家快感的事儿了？

他说‐‐子卿一出宿舍，劈面就挨了老姜头儿一个大嘴巴子……

我吃了一大惊。

我想这下子卿是&ldo;栽了&rdo;，不但他和鲍卫红之间的事从此将成为全连公开的秘密，他的那份儿孤傲，也肯定被老姜头儿当众扇他那一个大嘴巴子横扫光了。

他丧失了他那份儿孤傲，岂不是等于一头雄鹿丧失了美丽的鹿角吗？他那份儿孤傲对他是何等的重要，没有谁比我理解得更清楚了。

那是他维护自己尊严的最后的一片销甲啊！

他一定正躲在某个地方伤心哭泣呢……

我顾不上吃饭，放下饭盒便到处去找他。

他并不在食堂后那洞破窖里。

最终我在小河边，在我和他第一次发生不快的争辩那片沙滩找到了他。

沙滩里早已被雪覆盖。

然而雪面也早已被破坏过多次。

也不知子卿究竟在那块&ldo;黑板&rdo;上又耗入了多少时间。

我找到他时他正仰面朝天伸展四肢躺在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