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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今萧暗自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母亲先前的担忧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天到医院时，正好撞见他换药，今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目睹他的伤处，四肢与腰侧，一块一块不规则的深紫与暗红，黑斑、浮肿、充血，有的地方透明，有的地方起皱，有的地方像生肉，有的地方像烤熟的肉，拼凑在一起……

今萧攥紧手指，整个心脏猛地揪住了。

游仲打量她的反应，冷声问：&ldo;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很想吐？&rdo;

今萧没有回答，游仲见她眼眶湿润，鼻尖泛红，心里也不大舒服，别开了脸去。

&ldo;你今天看见小仲的腿和腰了吗？&rdo;游母问。

今萧&ldo;嗯&rdo;一声。

游母忍不住哽咽抽泣：&ldo;我好好的儿子，漂漂亮亮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让他遭受这些？没道理啊，这说不过去啊……&rdo;

今萧揽住母亲，狠狠叹了几口气，稳住情绪，安慰道：&ldo;会好的，以后会好的，再过些日子他就能出院回家了。

&rdo;

母亲摇头，泪流不止：&ldo;回什么家？没有家了，房子、存款，都没有了，外面还欠着一大笔债，萧萧，我真的觉得好累，为什么你爸爸走得那么早，为什么他不在天上保佑我们？&rdo;

今萧知道她终于绷不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殚精竭虑、提心吊胆，总会绷不住的，这样也好，发泄完，至少心里不会堵得慌了。

……

晚上，照例是住宾馆，母亲这两日也和她待在一处，并不回二叔二婶家。

夜里洗漱完，母女俩躺在床上说话，一言一句，闲杂琐碎，声音浮荡在简陋的空间里，让人困顿疲惫。

母亲很累，不多时沉沉入梦，今萧看看时间，不到十点，她想翻翻书再睡，奈何房间里只有墙上一盏锃亮的白炽灯，光线晃眼，她怕打扰母亲休息，也就关灯歇下了。

手机在这时忽然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她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点开收件箱，看见了周措的名字。

那天，他说会忙碌一段时间，果然这一整个星期没有再见他，也没有通话，仿佛失去联系。

所以此刻愣了愣，点开信息，看到他问：&ldo;在干什么？&rdo;

今萧屏住呼吸，在被窝里轻轻翻身，背对母亲，打字回复：&ldo;准备睡了。

&rdo;

发送完，她想了想，点开设置，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ldo;这么早？&rdo;

&ldo;嗯。

&rdo;

没过一会儿，屏幕亮起，他又问：&ldo;你在南华？&rdo;

&ldo;对。

&rdo;

&ldo;几时回来？&rdo;

&ldo;明天晚上。

&rdo;

不多久，他回复：&ldo;我来接你，好不好？&rdo;

今萧看着这句话，尤其后面三个字，以及那个问号，心头突突跳动，手指磨蹭手机边缘，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这时短信又进来，没有纠结上一个问题，他随意道：&ldo;你不用聊天软件吗？现在很少有人发短信了。

&rdo;

这个比较容易回答，她道：&ldo;有下载，但不常用。

&rdo;

因为很少与人闲聊，讲事情都直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