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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工作两三年以后,我们发展得差不多,她有了一个新机会,要外派到美国几年,几年后,不管是回国,还是常驻美国,都能上一个新台阶。
所以她想去,她希望我辞职跟她一起去。
她说她都规划好了,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满意的工作,我到美国以后,可以先深造,再读一个学位,之后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们还可以定居在那边,这样不管是结婚还是要孩子,条件都会比国内更成熟,更友好。”
薄苏没有插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沈珈禾能感受得到她的尊重和友善。
她苦笑:“听上去挺美好的是不是?”
薄苏坦诚:“嗯。
不过……”
她话锋一转,也表示:“这个规划里,要你牺牲的也挺多。
不管是沉没成本、时间成本还是机会成本。”
什么都要沈珈禾从头再来。
沈珈禾眼眸亮了起来,一副找到了知音人的模样。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我说我理解她,但我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做妥协,我做牺牲。
当初不定居北城,要去港城就是如此,现在,不留港城,要去美国也是这样。
她有没有考虑过,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的职业规划、人生规划是什么样的。”
“我当时也在升职的关口了,她用未来来说服我,可是我当下都过不下去了,怎么过未来呢。
我那个时候突然发现,她一点都不懂我的付出,我的迁就,想的只有她自己,和她口口声声的美好以后。
但那个美好以后,也只是她自己希望的,而不是尊重我的想法,真实地、设身处地地替我考虑过的。
所以我们产生了分歧,互相指责,大吵了一架,话赶话,越说越难听,最后收不了场,就提了分手。”
薄苏叹息,有些可惜,是对美好事物破碎的一种惋惜:“我理解你们,不过还是觉得,很可惜。”
她对送上咖啡的服务生道了声谢,说:“我们都以为,你们会一直走到生活的彼岸的。”
沈珈禾笑说:“我曾经也这么以为过的。”
她有淡淡的怅然,但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释怀:“分手后,我们都有过一段后悔期,有犹豫过要不要和好,她也给过我台阶和姿态,但最后我还是觉得,算了吧。
也不是说人的感情有多脆弱,在一朝一夕间就都消失了,是失望在生活中,一点一点就累积了,那个争吵,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罢了。
我和她走到最后的那段时间,本就内耗的时间远远多过了快乐的时间,与其再互相折磨下去,那不如趁着彼此还没有变得更面目可憎之前放手,还能保留一点曾经的美好。”
“我不想变成对伴侣、对生活的不如意充满抱怨与后悔但又无能为力的人。
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更多的自我需要保全。”
沈珈禾是理性的人,薄苏也是,她认同她的想法。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薄苏奇怪。
沈珈禾解释:“因为分手后不久,公司组织了一次体检
,我突然检查出了甲状腺肿瘤,吓了一跳。
好在是良性的,手术之后,有一天晚上,我走在医院的步道上散步,突然发现枫叶都红了。
原来这一年的秋天又到了。
但我往回想,突然不知道自己今年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怎么就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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