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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0页）

你性子那末软，怎么行呢?既然孙若西那样狠心，还有什么值得哭的?我真替你难受，本来对水山哥那末好，就架不住碰钉子，经不住孙若西的甜言蜜语，心就随他了。

你可真没见识。

好啦，把泪擦干，吐口唾沫，呸，忘掉他算啦!&rdo;　　&ldo;我恨他一辈子!&rdo;淑娴低下头，咬着牙，揩着不断头的眼泪，&ldo;他害我…　我没脸见人…　我…　不要脸的他，还，抱过我…　&rdo;　　&ldo;那个该死的东西，真该死!&rdo;春玲骂了起来，&ldo;好，你也别太认真啦，算换了个教训!&rdo;　　&ldo;春玲啊，你看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人家知道了，再怎么过下去啊!&rdo;淑娴悲伤地说，&ldo;我再没希望啦，一辈子算糟蹋啦…　&rdo;　　&ldo;淑娴，我又责备你，为这些事寻短见，那是旧社会里的人做的。

可现在，你，你太没出息啦!&rdo;春玲恳切地对女友道，&ldo;人活着哪里是光为自己的事?你要想得开，看得远。

咱们不光为自己活着，要为大家，为革命!想着这些，心就透亮啦!你吃亏就吃在看人对事只瞅一点，光在自己身上算，没和大处比。

看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好就好，对自己坏就坏，那不一定对。

因为有的人是驴屎蛋蛋外面光。

你要看他大的方面，骨子好不好，进步不进步，对革命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能看透他，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你说对不?&rdo;　　&ldo;对是对，就是我脑子笨，不会做。

&rdo;淑娴深叹一口气。

&ldo;不是脑子笨，是你想自己的事想得太多啦，改变了这个，就精细啦!&rdo;　　&ldo;好，我往后再不想自己啦!&rdo;淑娴下决心地咬着嘴唇。

&ldo;你也别走到另一个头上去，&rdo;春玲沉思着说，&ldo;自己的事全不想也不好。

比如说水山哥吧，他和你正相反，光想大事去了。

他这末做，我又说好，又说不好，自己的事办对了对革命也有利。

比方说，他能和你成亲…　&rdo;淑娴要张嘴，春玲摇了摇手，&ldo;你听我说完。

你俩要成了亲，他可以帮助你进步，为革命多出力;你呢，也能照顾好他的身子，使他干更多的工作。

&rdo;　　&ldo;嗳呀!你快不要提人家啦，我哪还有脸挨着他啊!&rdo;淑娴心里针扎般地刺痛，眼泪又要涌出来。

　　春玲用手巾把她脸上的泪珠拭净，响亮地说：&ldo;淑娴姐!不要往坏处想。

有错改错不算错。

找媳妇嫁男人是相亲相爱，一块劳动一块干革命。

你看俺那春梅姐，人家两口子是怎么结合的?唉，日东哥牺牲了，俺姐真是痛心啊!可是她干工作比以前更加有劲了。

要是她老想自己的男人死了，是个苦命寡妇，那就糟啦，什么对她都没有意思啦，日头无光，天老是黑的啦!淑娴，咱们做妇女的，要向俺姐那样的女同志看齐!&rdo;春玲给她理好头发，拔下自己发针上那朵白菊花，戴到淑娴头上。

　　&ldo;好，妹妹，我听你的话，学春梅姐!&rdo;淑娴的声音提高了，用力站起来。

　　这时，从山下走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带着扁担口袋。

春玲拉一把淑娴，给人家让路。

那人走过去又回过头，看着春玲道：&ldo;你是山河村的青妇队长吧?&rdo;　　&ldo;是。

&rdo;春玲应道，&ldo;你怎么认得我?&rdo;　　那人笑了：&ldo;我不认得你，可认得送郎参军的媳妇，支前模范的闺女，白毛女…　&rdo;　　春玲听他数说她在戏里扮过的角色，就明白了。

她问道：&ldo;你是哪里的?&rdo;　　&ldo;我是西山庵上的，叫大成，才出案回家。

&rdo;大成回答道;走着又说：&ldo;青妇队长，你们再演些戏给俺们看呀!&rdo;大成走后，春玲指着被淑娴摔在树根旁的篮子，问：&ldo;那是什么呀?&rdo;　　&ldo;唉，是干粮。

&rdo;淑娴下去把撒在地上的面饼拾进篮子提上来。

　　&ldo;正好，我真饿啦!&rdo;春玲笑着拿起一个饼，一掰两半，分给淑娴一块，&ldo;这好的东西，差点给狗吃了。

哈，该咱们自己享享嘴福啦!吃，吃饱了咱们去挑柴禾，唱歌，回家!&rdo;她们担着柴捆走到村头时，淑娴小声嘱咐道：&ldo;妹，不要把这事告诉俺大爷吧，他一听准要气坏啦!&rdo;　　&ldo;要，&rdo;春玲肯定地说，&ldo;要告诉他。

就是要他生气…　&rdo;老东山带着拾粪工具，怒气冲冲地上了路。

　　在村外有人碰上他，问：&ldo;大爷，你去做么呀?&rdo;&ldo;走亲戚!&rdo;　　&ldo;怎么不拿点礼物?光给人家粪?&rdo;　　&ldo;哼，这粪他也捞不着!&rdo;老东山不转头地说。

　　老东山出去送公粮昨天半夜回的家。

今早上吃饭时，他留心到侄女精神不振;听妻子说她还哭过。

但问淑娴她却不讲。

接着，他从未过门的儿媳妇那里得到答案。

老东山一时还不敢完全相信，外甥孙若西会如此坏，竟欺负到他姨父头上，骗了他老东山和他侄女，又另娶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