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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哼,说的是,可在没有比他更挖心掏肺的了。
&rdo;她这是讽刺,可惜陆晋不知内情,听不明她言下之意。
&ldo;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你,连个葡萄都咽不下去。
后头呢,你这是教我贪赃枉法不忠不义呢。
&rdo;
云意倒不急,慢悠悠咽下一口温热的姜糖水,感觉额上都沁出了汗,长舒一口气才说:&ldo;如今二爷坐镇京师,照我原话将六部与内阁组起来,既然头一回议事是经二爷领头,衙门又暂设在顺天府内,二爷常进常出,自然熟悉。
而顺天府周边重镇也都换上二爷的人,要干点坏事又有何难?冯宝原认得几个江南盐商,都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人物,倒不是出主意让二爷编个名头当即就给人抄家灭族,只不过赏点甜头,给个他个一官半职,只要成了自己人,往后办起事来便容易得多。
&rdo;
陆晋摸着下巴发愁,&ldo;说起来,我倒没跟商人打过交道,从前只觉得无jian不商,全是些脑满肥肠尖刻下作之人。
&rdo;
终于喝完了姜糖水,云意放下碗,耐心劝道:&ldo;二爷要成事,自然要为人所不为。
陆寅费尽心思要五鬼图要找宝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将来进可冲做军饷,退可驻防世镇西北。
而放眼当世,银子都进了谁的口袋?南京原就拨款少,现如今小朝廷全靠江南富商捐税苦撑,都督府私藏众多但无进项,忠义王府……我不说二爷也清楚,次次出征次次发愁。
然则盐路从来是头一等的油水,而已只需拢住二三个南北大盐商,何须再忧心银钱?将来事成,再给封上一个两个闲散侯爷,顶个名头而已。
两相欢喜,各取所需,岂不美哉?&rdo;
陆晋依然不语,人分九等,他自己虽不在顶层,但也多少拘泥于此,不似云意,自己是千尊万贵的身份,却能做到为达目的,不吝低头。
云意道:&ldo;二爷若不愿意亲自去打交道,我这里倒有一人推荐。
&rdo;
&ldo;谁?&rdo;
&ldo;德安呀,他打小跟着我,现如今我身边最信得过的就是他。
他又认了冯宝做干爹,家学渊源,此中奥妙,何须我再多言。
&rdo;
&ldo;你说得倒也不错……&rdo;
陆晋动了心思,眼下虽没给准信,估摸着不过三天就能想明白。
云意藏着笑,揉着太阳穴,掀开被要睡。
德安是个没根的太监,若真有大作为又如何,骨子里还得依靠旧主,将他推出去,于她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87章恩和
八十七章恩和
没了先前的说话声,帐子里悄然安静。
陆晋没能应查干催促急于外出,反而是耐着性子隔一层厚重棉被轻轻拍她后背哄她入睡,只差压低嗓音唱一曲宝贝安眠,就足够顶替冯宝职责。
云意亦睡得安然,梦里没了纷争,依然回到小时候,红宫墙琉璃瓦,梦是轻的,吻是香甜,母亲的怀抱近在身边,无忧无顾忌的生活未曾走远。
恣意过,快活过,剩下的都是命运的渣滓,残忍无情。
越是珍惜,越是想要握紧,却倔强着不肯坦白。
她的珍珠藏得太深,磨坏了肉体,剖不出至宝。
迷蒙中耳边传私语,大约是陆晋在叮嘱红玉小心伺候,他这就要去去就来。
身边少了将军持剑守护,她的睡意未减,沉沉坠进漆黑无底深渊。
再见光明已是暮色四合之时,身上黏糊糊都是汗,简单擦过身子才起,长发梳成温柔堕马髻,与糙原粗犷相去甚远,可以容忍,但拒绝迎合,她依旧做汉人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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