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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不见了,安裕容方轻声道:“这是嫡兄乳母,当年王妃陪嫁过来的媵人,没想到还在。”
冲颜幼卿露出一丝浅笑,“当年她总觉得我娘与我要谋夺王妃母子地位,日日盯防。
你看,我还认得她,她可压根儿认不出我了。”
颜幼卿也不多话,只“嗯”
一声。
三人绕着王府慢悠悠转了一大圈,安裕容与徐文约有一搭没一搭说点从杜召棠以及其他人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颜幼卿并不插嘴,保镖一般跟随在侧。
自文贤后街另一头出来,安裕容指着前方巷子里一处大宅院道:“那边本是承恩郡王府。
听说去年这个时候,祁大总统刚宣布上任,郡王便把府邸捐出来助学,如今是个小学堂。”
因为尚在寒假期间,小学堂里外亦是一片寂静。
前朝承恩郡王有名得很,掌管禁卫,专爱对付维新党,曾是太后手里最利的一把刀。
徐文约默然半晌,叹道:“能伸能屈,可谓识时务。
捐助办学,终归是件好事。”
安裕容轻飘飘接一句:“谁说不是呢。”
似戏谑,似深沉。
时近黄昏,徐文约借住在杜府,回去太晚未免失礼。
临别前叮嘱二位贤弟一番,问颜幼卿:“今晚上还要回营房里去?”
“不回了。”
“那正好,晚上陪你峻轩兄好好过节。
今日匆忙,下回定要上门拜访,咱们兄弟三个秉烛夜谈,不醉不休。”
颜幼卿见他话与自己说,眼神却望向安裕容那边,知是放心不下,加重语气应道:“好。”
两人先送走徐文约,才叫车回到吉安胡同。
安裕容笑嘻嘻拉住颜幼卿的手:“徐兄说了,叫你陪我好好过节。
咱俩秉烛夜谈,不醉不休。”
颜幼卿心道,徐兄明明说的是三个人。
却不反驳他,望一眼天边满月,进厨房煮了两碗素面。
面摆上桌,另一个人还没进来。
颜幼卿迈出门槛,看见安裕容拖了张板凳坐在院中,手上抱个酒坛,正对着月亮仰脖往下灌。
赶忙劈手夺过:“别空着肚子喝。”
嗅嗅味道,随即狐疑,“玉泉白?上回不是喝完了么?怎么又有一坛?”
“看你喜欢,从别的地方又讹来一坛。”
颜幼卿撇嘴。
什么看我喜欢,分明是你自己嘴馋。
拎着坛子进了厨房,回头冲跟在身后的人道:“先吃面,再喝酒。”
安裕容嘻皮笑脸拱手:“奴才遵命。”
颜幼卿觉出他到底与平素不同,心头有些许焦躁。
将筷子塞到手里,板脸道:“不吃完不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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