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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添有时下楼早,有时下楼晚。
人到了,盛望才把旁边的书包拎开,给江添空出座来。
最近不同,走读生晚自习一下课,他就会逆着人流上一层楼,抱着胳膊倚在a班后门口等江添一起走。
这两天已经发展到晚自习去洗手间,他都会搁下笔说“我也去一趟”
。
但他又只是呆着,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一切监控能够到的场合,他都很注意。
像一只绕着人团团转,但又保持几公分距离的猫。
只有夜里偶尔穿过喜鹊桥,在斑驳浓稠的树影里,在有枝丫遮掩的地方,他们才会放松一些,鼻尖相抵吻着对方。
江添其实能感觉到盛望那些忐忑矛盾、本能的亲近、偶尔流露出的得意以及理智下的收敛。
当初在集训营里他就知道,只要出了乌托邦,就一定会变成这样,这不是谁的问题。
名不正言不顺,注定难以见光。
见不了光的关系,又注定让人不安。
堆积久了,要么一发不可收拾,要么渐行渐远。
其实他最初是能接受渐行渐远的。
无数人说少年时期的恋爱大多没有结果,时机不对,甚至人也不对。
他跟盛望在这一点上其实有点像,有时比同龄人冲动,有时又清醒得很有默契。
所以他们说过“我喜欢你”
,但从没说过“我一辈子都喜欢你”
。
一辈子太长了,这话太重了。
他之前想的是“我陪你走一段,到你不喜欢了为止”
,但现在他有一点贪心,想走得久一点。
他擅长把数理化由繁化简、擅长套公式,但不擅长处理这些。
他只能想办法让不安因素少一点,至少有个可以发泄的地方,有个窝。
大晚自习并不是那么鸦雀无声,毕竟全年级的住宿生都聚在一个阶梯教室里,又只有一个老师坐班。
经常有同学拎着书跑下去让老师答疑解难,有些排不上队的,就会找成绩好的同学问一下,江添和盛望这里简直生意兴隆。
江添不擅长讲题,他会省略很多理所当然的步骤,点明重点。
然后听得懂的人会觉得“哦原来这题这么简单”
,但是转头碰到相似题型,依然不会。
至于听不懂的,也不敢冲着那张脸说“再来一遍”
。
所以大家一般不找他问,只找他借,借卷子、借笔记,借各种能借的东西。
拿到手了再绕到盛望那边去问。
江添觉得这种操作简直令人费解,跟盛望吐槽过两回,收获了一顿狂笑,便不再管了。
于是他们大晚自习的常态就是盛望给其他同学讲题,江添专心给盛望一个人喂题。
喂题的意思很简单他帮楚哥做补习班的讲义,需要扫荡各种辅导书和题库。
扫到值得一做的题目,就抽一张便签纸标出来贴给盛望。
最近他喂题的频率见涨,致力于让男朋友期末摸一把老虎屁股。
盛望对他找题的眼光绝对信任,基本上喂一道就老老实实做一道,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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