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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他好得很。”
“我应该去看看他的,我得跟他道个歉。”
陈硕发现他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完全不领自己的话,忍无可忍地说:“唐砚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在听,学长你别生气,”
唐砚之挣扎着费力地说着,略微有些慌乱,“我就是去看看阿昀,别的什么也不做,可以吗?”
“……”
—
从产科走到外科并没有多远,只是对唐砚之来说这段路格外地长。
他捂着肚子,微微弓着腰,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却还是会牵得腹部抽痛不止,痛得厉害的时候,他紧紧闭着眼睛,牙齿不由分说就咬在干燥脆弱的嘴唇上,等疼痛有所缓解才松开,颤抖地喘口气。
陈硕真怕他走到一半就挂了,不是被痛死,是因为忍痛把自己憋死,于是看到长椅就拽着他坐下来歇会,这段路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
快要走到顾昀病房的时候,陈硕远远地看见门口聚集着不少人,手上都拿着鲜花和礼物,安静有序地在外面等候着。
他转头看了看唐砚之,想起他的病房从来只有他这个学长进进出出,并且他最近也很忙,只能在下班或者没有采访任务的时候抽空过来看他,他哪怕是腹痛得浑身虚软满头大汗,也要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说“谢谢学长来看我”
。
然后他屁股还没坐热,他就开始下逐客令“学长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
其实陈硕都看得到,每次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唐砚之的眼睛都会亮起来那么一下,那是脆弱得一触即碎的期待。
他很想念辛愿,很想见辛愿,陈硕看得出来。
—
昨天中午,唐砚之肚子疼得厉害,还一直默默扛着,差点就闭过气去,医生不得不给他推了止痛针进去,但是人已经疼得虚脱,躺在床上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碰巧那时候,辛愿给陈硕打了个电话,陈硕看他闭着眼睛奄奄一息,以为他已经昏死过去了,就直接在房里接电话。
没想到,等他挂了电话,就看到他充满渴盼的湿润的眼睛。
“学长,是小愿吗?”
他的声音被反反复复的疼痛折磨得异常难听,就像什么粗糙的东西在砂纸上摩擦的感觉。
陈硕愣了一下,才踌躇着答:“是的。”
他闭眼喘息着攒了攒力气,说:“她…她还好吗?你听她的声音,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
陈硕答完,就看到唐砚之舒心地笑了笑,喃喃地说着“那就好”
,眼神渐渐涣散下去,就要支撑不住昏过去的样子。
想起辛愿半句都没有问过唐砚之,只是为了确认顾昀这次的意外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陈硕于心不忍,就说:“她有问我你去哪儿了。”
唐砚之迟钝而缓慢地眨了眨眼,半天才低低地“啊”
了一声:“那我…我得打个电话给她,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筋疲力竭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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