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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怔怔的,唇上的血色慢慢褪了去:“零陵香?所以我一直未能有孕,是么?”
江与彬神色沉重:“气血滞缓,手腕上脉象起伏最厉害。
若未见此零陵香丸,微臣也会以为是小主本身体质的缘故。
这零陵香日积月累缓缓侵入肌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小主戴了多久了?”
如懿木在当地,觉得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地微微张合:“我嫁与皇上为侧福晋那一年,安南国进贡的贡品,皇上送了富察皇后,皇后再转赠给我和慧贵妃的。
算来,也已经十来年了。”
江与彬语中带了沉沉的叹息,道:“这十来年,小主无一日不戴在身边?&8221;_”
如懿只觉得头有千斤重,艰难地点下:“是。
福晋所赠,她后来又贵为皇后,这是她所赏赐的最贵重的物品,也一向被皇上视为是妻妾和睦的象征,怎会不戴着?”
江与彬面色极为难看:“零陵香最早出于西南,当地人常用此物或佩戴或煎服,有娠者可断胎气,无娠者久难成孕。
此物本就不多见,又藏得如此精巧,难怪小主不知。”
心中像被无数利爪撕挠着,一道道血淋淋的印子淋漓而下。
是她蠢,蠢到那样的地步,被人算计了十来年,却懵然其中,迟迟未知。
惢心咬着唇,唇上几乎要沁出血来:“这东西是安南国的贡品,总不会送来的东西就有不妥吧?”
如懿的声音极低,像是虚弱到了极处,自己强撑着自己一般:“你也知道这是安南国的贡品,贡品是给先帝的,最后落到谁的手里谁也未知。
安南国的人怎会费这种无的放矢的心思。
我却是记得的,当年皇上把这串镯子给富察琅烨,富察琅烨自己留了几日才给我和慧贵妃的。”
她心头一滴滴坠着血,那艳红一色,原来十来年日夜期盼,心思枉费。
她低低冷笑一声,那声音如清碎的冷冰,划破了自己的腔子,划碎了心肝肠肺,涂然一地。
也好,也好,她混在海兰和纯妃身后,杀了皇后的孩子,皇后也让她的孩子一直来不了人世。
后宫倾轧,生死相拼,当真是一报还一报。
如懿死死咬着牙,滚热的泪烫在眼眶里咝咝灼烧着,她拼命仰起脸,忍住,再忍住。
已经失去的,何必再为之落泪,眼泪落下来不过是湿了自己,还不如让它流回去,灼伤了心,记得那痛,便不会再心软。
如懿忍住泪,缓缓道:“慧贵妃多年来顺从皇后,一心依附,可怜她竟和我一样,膝下空空。
也枉费了她屈居人下,看人颜色。”
江与彬露出几分踌躇之色,还是道:“小主要听微臣一句实施么?”
如懿道:“你说就是。”
江与彬叹道:“若细细论起来,慧贵妃可比小主可怜多了。”
“可怜?”
如懿叹了一声,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指,“活在算计之中,刀锋之上。
后宫之中,何人不可怜?”
江与彬有脸色并不大好看,道:“慧贵妃一直身有旧疾,时时离不开太医。
一则是因为和小主一样,手上戴着这个东西。
另一则,慧贵妃求子心切,曾经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她诊脉。
微臣就是那一次为贵妃搭过一次脉,贵妃的脉象是气虚血瘀之症,而且非常严重。”
“严重?”
如懿疑道,“不是一直有最好的太医为她调治么?怎么反而不见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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