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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封燃的语气又恢复了到了从前那样,冰冷,带着点傲慢。
“要死回家死去,少蹲大马路上丢人现眼。”
他将宋西岭拉起来扔进汽车后座,又重重地关上门。
直到回家时,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车停到了他家门口,宋西岭也懒得问封燃是如何得知他家的详细位置的,他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他所有的情绪仿佛被装到了一个笼子里,到了某个时间便挤压而出,可他没有那个笼子的钥匙。
世界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他被急速的流水冲刷着,抓不住岸边的枯草,几乎溺死。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封燃没有回头,说:“到了家门口还要我送你是吧?”
“封燃。”
“干什么。”
“我生病了,可能。”
封燃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你……”
“我生病了。”
宋西岭喃喃地说,眼睛望着窗外一颗枯死的树,它光秃秃的,又灰又黄,和周围葱茏的绿意格格不入。
或许封燃说了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说,宋西岭没有听清。
只是,在他几天后再次出门,准备去预约好的心理咨询师家中时,他收拾妥当推开门,一眼看到封燃站在晨光里,他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他听到封燃轻声喊了他一句“怎么这么磨蹭”
,他心头微微一颤,仿佛牢牢禁锢在他灵魂将近七年的、沉重如铁的枷锁就在这时轻轻地响了一声。
那是“锁”
开的声音。
霎那间,所有在心底冻结坚硬的冰川就此开始消融,温风化水,万物复苏,他忽然原谅了自己这段时间里,和他人、和自己闹过的所有别扭。
因为所有的不可理喻,都是有迹可循。
因为即使他不停地犯错,他拥有那么的不堪、可耻的过去,但他的朋友们,还是不会轻易地离他而去。
他在这个世界上,一点也不孤独。
-
清晨,娱兴高层会议室。
众人看着长桌尽头依旧空着的位置,议论纷纷。
前段时间,大多数人还只是小声地交头接耳,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所有人的不满都像马上充满的气球一样,一触即发。
许初棣缩在角落给他爸疯狂发消息,再这么下去,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的王总率先站起来说:“董事长已经缺席几次会议了?我觉得作为公司最高掌舵人,这不太妥当吧。”
“是啊,怎么能这样。
最近联系他都是通过他的秘书,他本人连邮件都不回复。”
“哎,许总不是和他私交不错吗?他最近什么情况?”
许初棣就怕有人点他的名,恨不能把头塞进抽屉里,结果还是被问到了,不用抬头也知道,一个会议室里十几双眼睛都直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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