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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忘了,金似鸿本来就是在街头出生的无赖流氓,最擅长的就是砌词狡辩。
当过小偷,混过黑帮,为了口吃的,把自己卖进了杜家。
杜恒熙仰靠在床头,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把金似鸿看得太高了,太重了,金似鸿是不配的。
这样的人,自己明明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苦苦惦记着这一个?
这么想着,杜恒熙吐出一口气,突然心口处一阵绞痛,他抚着胸口,弯下腰轻轻呻吟了一声。
金似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怎么了?”
杜恒熙弓起身,身体不住颤抖起来,额角渗出冷汗,好像有一把锤子在胸腔里把心脏锤了个血肉模糊,疼痛蛛丝一样四下蜿蜒缠绕,丝丝密密,他双眼赤红地揪住了金似鸿的衣服,痛苦地说,“疼……”
金似鸿真的慌了,一手揽住他,把他整个人抱到怀里,另一只手覆盖住他按住自己胸口的手,“哪里疼?这里吗?”
杜恒熙破锣似的呼吸,因为缺氧而后脑一跳一跳的,他竭尽全力地仰高头,脖颈上的青筋根根鲜明,几乎狰狞,他脸也扭曲狰狞了,腮上的两块咬肌紧绷绷的,呈现一派恶相,“胸口疼,喘不上气……”
盯着天花板,眼球爆出,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反抓住金似鸿的手说,“扶我躺下,柜子……柜子有油帮我擦一擦。”
金似鸿立马扶着他让他躺倒了,又按他的要求,从柜子拿了瓶外国文字的油膏,给他解开睡衣的扣子,手在他胸口上按摩纾解,只是那手不太听使唤,因为慌张,都是黏腻的冷汗,不住哆嗦着,“要给你叫医生吗?”
杜恒熙闭上眼睛,知道去医院也没用,医生说是那个取不出的弹头有金属的毒,在日复日的蚕食身体的健康。
都是一阵一阵的,咬牙熬过最猛烈的一段,疼痛也就慢慢纾解了。
他不吭声,金似鸿也不敢擅作主张。
过了会儿,杜恒熙觉得好受多了,抬了抬手,示意金似鸿可以停下了。
金似鸿这才松了口气,精疲力尽地坐在床沿,自己的衣服后背也汗湿一块。
“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杜恒熙闭着湿漉漉的眼睛,任由睡衣大敞着,胸口一道鲜红伤疤,有气无力地说,“一个混蛋,我迟早会把这笔债讨回来的。”
金似鸿凝神看着他,突然俯下身又把他抱进了怀里,手臂勒紧,侧脸贴着他的头发,杜恒熙已经长得这样成熟高大了,可金似鸿总觉得他还和以前一样,需要被自己保护。
第6章桃花
金似鸿只抱了一会儿,就被杜恒熙面无表情地推开了。
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杜恒熙摇晃着从床上站起来,睡衣都被汗浸透了,紧紧黏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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