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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善水正睡得香甜，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喧杂声，费力睁开眼，仔细再听，竟是白筠雨晴在外面与个陌生声音的妇人在争执，间或还有婥婥发出的呜呜之声，睡意全消，忙穿了外衣出去，见廊子那头几个人站着，婥婥却缩在竹从一角，看见善水，便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呜呜朝她跑来。

善水抱起婥婥走去，那几个争执的也见到了她，声音消下，都望了来。

善水打量了下那妇人，见年近四十，装扮朴素，相貌毫不惹眼，整个人却叫人觉着难以近亲。

想必便是那日遭雨晴嘀咕的那仆妇。

还不大晓得怎的会争执起来，便问了一声。

那妇人瞧她一眼，冷冷道：&ldo;你便是这畜生的主人？怎的不晓得好生看管？我家夫人绣了大半年的一副大士像，眼见就要妥了，你养的这畜生却闯了进来弄翻香炉，火星子弹出来把绣像灼了dong。

这样的畜生我抓了去淹死，可有错？&rdo;

善水微微皱眉，看向了雨晴。

她知道婥婥一向调皮，现在住到了这里，后头那重院里的人既然不爱与人来往，怕婥婥胡乱闯进去惹人嫌，先前特地吩咐过雨晴的，叫看得牢些。

没想到竟还是出了事，且不是小事。

虽然觉这妇人口口声声畜生畜生的很是刺耳，只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反驳。

雨晴也知道自己闯祸。

因这婥婥平日是归她看养的。

脸微微涨红，低声道：&ldo;姑娘，确实是我不好。

先前一时疏忽没看住。

只她却要拿了婥婥去投水，我才不让。

&rdo;

善水看一眼怀中婥婥。

它仿佛也晓得自己闯祸，缩成一团拿两只水汪汪大眼看她，呜呜轻声地叫。

善水哪里舍得让这妇人真断送了它的小命？对那妇人道：&ldo;确实是我的狗儿不对。

还望阿嬷见谅则个……&rdo;

&ldo;红英！

烧都烧了，何苦还要再害一xg命？&rdo;

她话没说完，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女音，轻柔浑和，听着十分舒服。

回头看去，见与里头院子相通的廊道口多了个中年妇人。

穿一身淡青素纱家常衫，头发用一支玉簪绾起，打扮便似道姑，全身上下gāngān净净再无多一样修饰，端庄貌美，年轻时想必容貌更摄人。

唯一就是皮肤苍白，瞧着血色不佳，倒像是长年累月不大见日光的缘故。

那被唤作红英的妇人见她现身，才急忙走去，口里道：&ldo;夫人，你身子本就不好。

这绣像费了你大半年日子，眼见就要可以挂在家中佛堂里的，今日竟遭这畜生这般作践，我心里实在气愤……&rdo;

那妇人淡淡看一眼善水，道：&ldo;烧便烧了。

可见是我与观音大士仍旧无缘。

重新再绣一副便是。

&rdo;说罢转身要往里去。

善水忙道：&ldo;夫人留步。

可否让我瞧瞧烧成如何？不定还能修补回来。

&rdo;

红英冷道：&ldo;好几个小指甲盖大的光窟窿，还怎么补，补上了也不能看。

况且被损之物就算补回，神佛也是不喜。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