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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若热得厉害便先回去,我可以自己走。”
若梨很是抗拒裴屿舟汗涔涔的滚烫胸膛,抱着盲杖与伞往前挪,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悬空的双腿也不停地蹬着,做着无用的挣扎。
“程若梨,两条腿都能打架,你准备自己走去哪?”
裴屿舟也不生气,只挑了挑眉,慵懒地反问她。
眼睛看不见,脾气倒犟得厉害。
俯首间,他额头一滴豆大的汗水竟直接落了下来,凑巧砸进若梨没有聚焦的眸中。
她瞬时难受得呜咽,丢了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揉眼睛。
但在那之前,裴屿舟迅速腾出一只手制止,语气也变得急躁:“别乱揉!”
她的眼睛究竟为何看不见至今还没个明确定论,更不代表完全没有复明的可能,毕竟天下名医众多,太医院那些御医的经验或许还不一定有民间大夫丰富。
所以远远不到放弃的时候。
将人放到地上,裴屿舟双手捧住她温热的小脸,微微抬起,强硬地无视她所有的闹腾挣扎,往她眼里吹着滚烫的,克制又绵长的热气。
若梨异常难受,长睫扇个不停,很快便开始掉眼泪。
好些以后她第一件事却是用力推开裴屿舟的手,焦急又有点狼狈地后退好几步。
不仅是眼尾,若梨的面颊也红得厉害。
不知是热的还是臊的。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与裴屿舟这般亲密,但不管他出于何种心思,她都只剩抵触:“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世子注意分寸。”
能不厌恶他已是极限,若梨绝不要再和他有半点越轨的牵扯。
漫不经心地收回被她甩开的手,裴屿舟睨着少女那张白嫩的小脸,烈日炎炎,却笑得冷:“程若梨,你现在都敢嫌我了?”
轻咬着唇瓣,若梨别过脸,弯腰蹲到地上,手刚触上青砖便又缩了回来,指腹犹存几分热意,而她的小嘴却不曾妥协:“若非世子一身是汗,还要强迫于我,我的眼睛也不会受难。”
就在她又要忍着烫去摸索盲杖时,裴屿舟将它捡了起来,塞进她掌心。
胳膊肘支着腿,半蹲在地上,他俯视着若梨,似笑非笑地打趣:“既然伶牙俐齿,以前怎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抱紧盲杖,少女缓缓起身,即使如此还是晕了片刻,有所缓和后,她背过身继续走,语气异常平淡:“世子何必明知故问。”
以前若梨觉得只要自己安分,不争不贪,长公主至多挑些刺,应是不会取她性命。
但婚约,还有福安寺,以及惊马之事都将她逼到绝境,生死边缘走过几遭,她如今看不见,也已经不怕了。
左不过是一条命,唯一的执着大概只是不想死在姜锦芝前面。
望着她纤柔又孤拗的背影,听着那细细密密的敲击声,裴屿舟只觉得更加烦躁,心口像被块石头压着,堵得慌,又掀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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