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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绸子贵重,也有自己舍不得穿,又拿着去转赠他人的,送来送去,满京城都知道了,也为贺家长了面子。
满京城的下人们都十分艳慕。
果然晒书宴那天,娴月请了几家年长的夫人过来当长辈,姚夫人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到底娴月大气,赏下人也这样大手笔,把京中物价都弄贵了,弄得我家吴娘子她们也整天想问我要茧绸了,娴月快说怎么赔我?”
娴月只淡淡笑道:“吴娘子素日辛苦,也该得一匹新绸的,正好我铺子里现在上了新绸,姚夫人只管买去,我按成本给你,这也就是咱们的交情了,换了别人还没有呢。”
顿时众夫人都笑了,姚夫人只当娴月是新娘子,脸皮薄,当着众人不好意思拒绝,有意要她拿几匹新绸出来的意思,没想到她这样厉害,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其实姚夫人的暴发户做派,有一半也是装疯卖傻,仗着姚大人如今的权势,有时候故意得寸进尺,遇上脾气软点的夫人,又不好得罪她的,也就只好吃了哑巴亏了。
但娴月可不吃她这套,用她前些天跟凌霜的话来说,京中夫人的格局,是要变一变了。
这个晒书宴,她其实只当试试水,也没指望一鸣惊人,但挡不住贺大人,娴月办宴席,他还特地问官家告一天假,留在家里陪她,被娴月嫌弃道:“留在家里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给我撑腰的。”
贺大人只是笑,道:“怕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留下来了。”
其实他留下来,娴月也是开心的,一直以来,花信宴二十四宴,他们每每错过,最后一次芍药宴贺大人剖白心迹,也是匆匆过去,打仗一样。
想想总是遗憾,那些眉梢眼底的心思,花月□□,都没来得及细细思忖,一个春天就过去了。
多年后说起,也要觉得遗憾的。
好在还有这一场晒书宴,来让他们像花信宴上一对寻常小儿女一样,能够游园赏景,慢悠悠过一个午后。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贺大人一来,满宴的新科进士们,立刻就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娴月开始还以为是捕雀处的缘故,嫌弃道:“都是你,成日里到处抄家,瞧把他们吓得,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这还相看什么?要是到时候误了我的大事,都怪你。”
贺大人在她面前向来脾气好,只是笑笑不说话,倒是秉文看不下去了,秉文秉武都是正经世家子弟,不然也不能做御前侍卫,两兄弟都对贺大人有点崇拜,尤其秉文,听了这话,就忍不住辩解道:“夫人,他们倒不是为这个,是因为爷当年的文章好,新科举子都会找以前三甲的文章来看,自然知道爷的文章有多好,当初董太师都亲自说过可惜呢。”
读书这事,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
娴月也没想到是这缘故,看了贺云章一眼,贺大人仍然是笑眯眯的,一点看不出遗憾。
好在等到船下了水,新科进士们渐渐就恢复了。
娴月的美貌,向来在小姐们都是鹤立鸡群的,又特别投书生的缘,因为鲜妍妩媚,又体态风流,对于这些常年在书斋里待着,遇到小姐都非礼勿视的书生们,实在太过惊艳了。
船一下水,她是主人家,自然坐在画舫船头,穿着身杏红衫子,依偎着栏杆,上午阳光明亮得很,她举着扇子挡着阳光,回头和桃染说着笑话,笑靥如花,顿时几个进士都看愣了。
也有呆的,不知道她就是名满京城的贺夫人,旁敲侧击问了一路她是谁,贺大人面沉如水,娴月也看出来了,只当不知道,等过柳叶渡,是个小小的渡头,廊道一直铺到水里来,垂柳也正茂盛,娴月让桃染折了一把下来,编东西玩。
等过揽月桥的时候,水道变窄了,画舫停在那,一艘艘从桥下过,两人的画舫离得近,她瞅准机会,把编的东西朝着贺大人一扔,故意砸了他一下。
贺大人捡起来一看,原来编了个小鲤鱼。
到湖心亭,大家上岸游玩,娴月懒洋洋摇着扇子走在后面,果然贺大人就过来了,道:“怎么贺家的宴会这样危险,贺夫人还扔东西打人的?”
娴月瞥他一眼,就像花信宴上骄矜的小姐们一样,一面往前走,一面道:“贺大人不知道,这东西原有个典故来着……”
“什么典故?”
贺云章也耐心陪她玩,认真请教道:“请贺夫人告诉我。”
“这东西在我们这不出奇,在杭州可有个名头来着,叫做西湖醋鱼,和贺大人不是绝配么?”
娴月一本正经地道。
贺云章都忍不住笑了,想拉住她,娴月已经笑着跑开了,一路躲到女孩子里去了。
“瞧瞧娴月那没出息的样子。”
凌霜朝蔡婳道,她向来眼尖,早看见这小夫妻俩的把戏了,嫌弃道:“桃染说得她那么厉害,整日收拾贺大人,还不是被人家追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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