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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鸢没有再说话。
谢斯止的呼吸更轻了。
新生们坐得离他们很远,扫眼望去,许鸢只能看到他们漂亮的衣着、与良好家教下笔直的坐姿。
没有人像谢斯止一样,在这样的场合里睡觉,还熟睡得像个孩子。
他肩膀微微蜷着,两手交叉叠在腿上,即使在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出手指骨感的漂亮。
典礼开始了。
谢铎与女伴主持开场,而后由院长讲话。
许鸢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
她偏头,用目光描摹着谢斯止的脸颊。
他清醒时,无论弯起一双笑眼,还是用温柔的语气述说,眼眸总是蕴着很深的东西。
当他安静地睡觉时,气质反而变得乖巧了,叫人感觉不到与他之间的距离。
弗拉克斯曼的院长是k国人。
在他演讲结束之后,又由新生代表发言。
许鸢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看见台上,裴霁言的脸。
十几天不见,他瘦了很多,眉间带着淡淡的萧索。
他很温柔,那点萧索并不能破坏他的气质,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
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仪态无可挑剔。
一旁谢斯止睡了半场,突然醒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把许鸢的注意力从裴霁言的身上拉扯了回来。
他孩子气地揉揉眼睛,先是发了会儿呆,而后从座位之间雕花小桌的抽屉里掏出两张卡片,递给许鸢一张。
“这是什么?”
“除了基础科目,新生要在每一大项中选择几门选修的课程,必修加选修,修够规定的数量才可以毕业。”
他又摸索出一根钢笔,拔开笔帽,在那张散发着淡淡兰花香气的高级纸片上龙飞凤舞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高数、商科、通用语种、世界历史、国际政治,社交礼仪这些是必选。
远动类,他选了击剑、自由搏击和马术。
艺术与语言类,他只填了一个——斯瓦希里语,是门许鸢没有听过的小语种。
少年耸耸肩:“我和谢盈朝不同,脑子里没半点艺术细胞,学什么都一样。”
许鸢捏着卡片,安静地看着选项。
谢斯止选的位置很好。
只有一点光晕能落在许鸢脸上,柔柔的,昏昏的,让她脸颊看起来略带晦暗。
但她本身的气质是清透的,于是那点晦暗便化为一层神秘的面纱,朦朦胧胧罩住了她。
谢斯止看得出神,她像朵春雨中的桐花,单薄脆弱。
实际上,他清楚,那花不会因为冷雨和狂风而弯折,更不会任由自己飘零进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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